陆承的右腿还不能完全站立,但他又不是甘于寂寞的人,从昨日起就开始在院子里锻炼身体,想要依靠过人的身体素质和纪家送来的名贵药材试图缩短养伤时间。
——这孩子似乎总是这样,不管受多大伤,韧劲依旧在。
陆纨说:“九郎外冷内热,他虽不曾主动说,但他昨日既然愿意承担教你念书的责任,证明心中已经接纳了你的存在。”
“你与九郎年纪相仿,或许,有些话,”陆纨顿了顿,语气平淡地说,“你说比我说出来,更容易让他听取接受。”
纪明意故意嘟囔道:“年纪相仿是没错啦,但是……我怎么没发现他接受我了,我上次给他上药,他还凶巴巴的呢。”
小姑娘的话委屈中带着抱怨。
陆纨不由笑了,他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小妻子的脊背安抚,他温柔地说:“让我的阿意受委屈了。”
他说,我的阿意,用那么动听的语气。
纪明意的杏儿眼不禁微弯,她乖巧地应道:“那好吧。”
“既然是郎君所求,我只好答应了。”纪明意点头,郑重承诺,“我会尽力不负郎君所托。”
女孩儿的脸色实在明媚,雪肌玉肤,如此娇娇情态,勾得陆纨不禁弯身,在她发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他嘴唇的温度十分冰润,这个亲吻似乎不带一丝欲念,只包含了一个郎君对一位女郎的爱护和宠溺。
纪明意愣了愣,她抬起眼眸,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这个关头,她其实很想问——
你以前有允许别人模仿你的字,有教过别人如何握笔,也送给别人你私人的印章过吗?
纪明意双唇动了动,少顷,她的红唇复又阖上,什么话也没问出来。
不该问,也不能问。
这些问题就像是个要糖吃的小姑娘,不仅有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不谙世事,而且他的回答若是“有过”,那她还会很难堪。
眼下已经够了,纪明意告诉自己,不要去随意渴求别人的关爱,那委实丢人。
就像现在这样吧,难得糊涂,也不错,不是吗?
纪明意的喉头微动,她双眸依旧明亮地望向陆纨。
陆纨一手抬起她的脸,见她好像欲言又止,便伸出洁白的拇指,用指腹在她的红唇上轻轻勾勒一圈。
他略略低首,二人的脸庞挨得很近,近到能闻到彼此交融的气息。
陆纨的声音不再温润,而是染上带着情欲的沙哑:“是还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
纪明意微微吐气,被陆纨凝望的这一瞬间,她的舌尖几乎要冲破口腔,真的打算不管不顾问出口。
然而下一刻,有人推门进来。
——“爹。”
书房里的三个人同时顿住。
陆纨反应最快,他迅速撤手,并瞬间将纪明意的身躯挡在身侧。
陆承的目光稍显峻刻,因为他分明见到了他推门而入时,他爹和他小娘几乎面贴面,身影还是交叠在一起的。
陆承拧眉问:“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