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急促的御马监提督一个头磕在地上,向案牍之后的天子请旨。
腾骧四卫不比那些被京中勋贵"圈养"的家丁,战力十分有限,人数也远远不及。
如若那些勋贵铁了心要"犯上作乱",仅凭远远没有恢复元气的腾骧四卫,断然阻拦不住那些"饿兵"。
"先诛首恶?"
"曹伴伴,咱们可没有半点证据呐。那些人可是世袭罔替的勋贵,就连魏忠贤在时,都不敢轻举妄动呐。"
闻言,朱由检的脸上也是涌现了一抹心动之色,不过很快便是微微摇头,在曹化淳有些失望的眼神中,否决了这个提议。
他本就"势单力薄",好不容易才凭借一些小聪明稳定了人心惶惶的朝局,缓解了朝中"剑拔弩张"的气氛。
值此关键时刻,若是在毫无征兆的诛杀几名与国同休的勋贵,怕是顷刻间便会导致时局的崩塌,将文官势力及武勋势力通通得罪一遍。
届时,他恐怕便会追随自己皇兄的"后尘",同样落一个"意外身亡"的下场。
听得此话,御马监提督曹化淳也是逐渐隐去了脸上的蠢蠢欲动,正如天子所言,不同于那些彼此"碾压"的文官,经历了两百余年的传承,京中勋贵可谓是铁板一块。
如若肆意妄为,定会惹得惴惴不安的勋贵们"被迫下场",倒是反而更难收场。
"皇爷,难道就任由这些乱臣贼子肆意而为吗?"
许是知晓无法"先下手为强",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的脸上涌现了浓浓的不甘。
堂堂大明天子,面对几名"声色犬马"的勋贵,竟然会有一种无力感。
"无妨,朕今日特意说半月之后再度视察京营,就是为了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只要在等上两日,破局的关键也就到了。"
言罢,朱由检的脸上便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像是胜券在握一样。
御马监提督先是一愣,随后便是面露狂喜之色,重重的点了点头,眼见得王承恩仍是没有反应过来,忙是轻轻的提醒了一句:"白杆军。"
没有理会喜形于色的两名心腹太监,朱由检转而看向下首的锦衣卫指挥使,眼神有些深邃,像是能够穿透其血肉,直抵内心。
"骆卿家觉得这三名勋贵如此抗拒的原因是什么呢?"
沉吟半晌,天子悠悠的声音在暖阁中响起,令得曹化淳及王承恩脸上的笑容为之一僵。
天子此话何意,难道不是因为天子要整饬京营,这几名勋贵才如此抗拒吗,难不成背后另有原因?
"恕臣愚钝,还望天子解惑。"
暖阁中的骆思恭也是一愣,他昨日才刚刚抵京,今日便能走马上任,知晓京中勋贵动向已是颇为不易。
"无碍。卿家好生办差就是。"
见得下首的老人错愕的表情不似作假,案牍之后的天子轻轻摆了摆手,将此事揭过,但犀利的眼神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茫茫夜色。
京中勋贵不知凡几,皆是与京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除却这三家勋贵之外,其余勋贵虽然也是不满,但除了发发牢骚之外,在没有其余动作。
反观抚宁侯朱国弼,恭顺侯吴汝胤,成国公朱纯臣反应却是如此强烈,倒是令人生疑。
他总觉得,这背后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