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亲如果真的在监狱里呢?她的生活要怎么继续?她没来由的惶恐了起来,不,不能让这个男人摧毁他的生活。
那个男人起身告辞的时候,她的心仿佛安宁了一瞬,然后重重坠下去。
阴云会被吹散,不愉快的事情会被忘记。毕业聚会那天,奚自清穿着美美的裙子戴着父母买给她的毕业礼物,到了聚餐的地点。
那是一个本地环境不错而且相对平价些,适合他们学生党的地方。她在等上菜的时候看见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看见了她,男人朝她笑了一下。
她觉得她完了,她要在同学们面前被揭穿了,她父亲偷了别人的人生和荣耀,那她呢?
是什么?父亲的帮凶吗?还是阴沟里的大老鼠生下的小老鼠呢?恐慌席卷了她,但是男人离开了饭店,她坐立不安的吃完了饭。
之后她频繁地见到在各个地方打工的男人,见一次男人,她内心的惶恐就增加一分,被不安感淹没的时候她开着车出去,几乎是等在男人的必经的小路上,男人的贫穷让他居住的地方很偏僻,偏僻到没有任何的监控系统。
看到男人出现,她猛踩油门,撞了上去,一张车票从男人口袋里掉出,男人是要回家了,他在各个地方打工就是为了攒够回家的票钱。
她在那一撞之后就离开了。第二天新闻上说那个地区出现了肇事逃逸事件,她看着新闻中地下的血液,跟父亲母亲坦白了这件事,父母没有说什么,只是那几天她们都风尘仆仆地奔走,最后那个案件的结束以一个醉驾经过那的人自首结束,那个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撞到人,但确实经过了那个路口,而且车上有撞击的痕迹,他良心不安,就去自首了,等待他的将是几年的牢狱。
这个人的出现让奚自清一家从阴霾走向阳光,表面上他们自然而然的忘记了那个男人和那件事,和和美美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实际上奚自清到现在都不被允许自己开车出门,而母亲在去年的冬日车祸去世,这仿佛是上天给她们的惩罚,但如果是惩罚的话,母亲才是最无辜的人,她那天出门甚至是为了接下班的奚自清回家。
就在奚自清眼前,轿车的刹车失控撞上了母亲,那天的血和那年一样红。
江祀屹看奚自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百无聊赖的边走边翻译,其他学科的东西刚上手是有些晦涩的,特别是成分分析里边涉及到一些专有名词,江祀屹把专有名词标黄,打算碰面的时候问一下王若谷。
王若谷和周衎之已经到了下一个采样点,看着眼前专心采样的
“徒孙”,王若谷心里难得产生一丝愧疚,如果自己没答应自己学生的请求,是不是这个女孩子对学术还会存在一丝希冀,会不会想继续进行学术工作,相信科研公平和学术正义,最终在某个领域成为让人仰望的存在呢?
但是事已至此,他再想什么都是没用的了,他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