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都想将眼前这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自己”碎尸万段,因为自己所受的罪都是他造成的。
这一步踩下去,仿佛是踩在了刀尖上,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痛得无法用语言形容,痛得让人想死,这并非肉身的疼痛,而是魂魄的撕裂,魂魄上出现了裂痕,仿佛是一件精美的瓷器被摔得粉碎,如果魂魄散了,那么世间真的就再没有林言这个人了。
丧彪与白山羊如幽灵般追了上来,未开灵智的白山羊情况也很糟糕,它那原本洁白如雪的羊毛此刻已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而丧彪则扶着它艰难地行走着,一只直立行走的白山羊扶着一只四脚着地的白山羊,那场景怎么看都充满了怪异和荒诞。
“大哥,你要找回自己千万不要放弃,你放弃了可能以后就在也没有机会了。”
“这个青衣林言,他强大得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当时我们都被他镇压得毫无还手之力,根本无法救你,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能靠你自己了。”丧彪说道。
青衣林言瞥了一眼丧彪,眼神中充满了冷漠和不屑,仿佛在看一个叛徒,因为丧彪曾是他的兄弟,现在居然叛变了,在这里鼓励他的“猎物”,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失望。
黑衣林言宛如一个垂死的人,默默地承受着痛苦,他没有力气说话,也没有力气转头看丧彪,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黑暗和绝望。
路在脚下延伸,目标宛如灯塔在前方闪耀,林言毅然决然地踏上第六步青铜板台阶。
这一步台阶,既非肉体的酷刑折磨,亦非魂魄的艰难考验,而是那如恶魔低语般的放弃。当脚掌与青铜板台阶触碰的瞬间,潜意识中如潮水般涌现出千万条劝他放弃的理由。
“你本是富家独子,如今却落得如此凄惨境地,这究竟是为何?”
“你原本可以无忧无虑地继续生活,可为何要遭受这般磨难?”
“你应当放下过往,坦然接受现实,放过自己。”
“一死了之,这一切便都结束了,又何必承受这般苦楚。”
“放弃吧!爸妈已然抛弃了你,妹妹也离你而去,这世间还有何值得眷恋之处?”
………
林言沉默地凝视着自己的双脚,又望了望那空荡荡的胸口,心跳却早已离他而去,再也感受不到了。
这一刻,他犹豫了,思绪如潮水般翻涌,过去、现在、未来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言儿,一定要坚持住,妈妈永远相信你。”
林言仿佛听到了妈妈那温柔而坚定的声音,紧接着,他看到了小时候妈妈陪伴他练跑步时,自己跌倒后耍赖不愿爬起来;看到了练书法时,因烦躁而将笔扔进垃圾桶里;看到了写作业时,因难题而放弃。但妈妈总是如春风般温暖地鼓励他,帮助他战胜一个又一个困难,从未有过丝毫的间断。
他看到了爸爸悉心教导他练习特殊锻炼方式,一遍又一遍,哪怕失败了无数次,爸爸也始终保持着耐心,跌倒了就爬起来,继续练习。
他看到了妹妹离开时为他准备的那朵神秘而美丽的黑色彼岸花。
他看到了自己一次次在挫折中跌倒,又一次次在失败中顽强爬起,而父母始终如一地鼓励着他,让他一次次重新站起来。
他看到了自己所经历的所有艰难困苦,也看到了过去那个未曾经历风雨时的自己,笑得如阳光般灿烂。最终,他的内心做出了一个坚定的决定。
哪怕这条道路是通往地狱的深渊,他也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哪怕生命如流星般短暂,也要绽放出独属于自己的光芒,让后完美谢幕。
他抬头凝视着青衣林言,眼中没有丝毫恐惧,也没有丝毫愤怒,有的只是如平静湖面般的沉稳。
“我绝不会放弃的。”
他轻声呢喃,每一个字都宛如重锤,狠狠地砸在那空洞洞的心脏位置。
而后,他缓缓闭上双眼,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如离弦之箭般向着剩余的三步青铜板台阶疾驰而去。
当站在第九步台阶的那一刻,林言感觉仿佛有一片无尽的黑暗如潮水般向他汹涌袭来,意识渐渐模糊,最终陷入了昏迷,如凋零的花瓣般倒在了青铜板台阶上。
无论前生今世,无论过去现在,无论东南西北,无论天涯海角,当下属于他自己的人生,哪怕不似繁花似锦般绚烂,也要坚定地继续前行,成为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