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的打招呼:
“来啦老弟。”
循声望去,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扎着蓝布围裙,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抹布,笑吟吟的跟我们打招呼。
“三位啊,冷了吧,来来,赶紧坐这,这脑呼。”
脑呼,是东北话,暖和的意思。
她嘴上说着,却并未耽误手里的活。
麻利的在靠近火炉的一张桌子上用抹布擦了几下。
这态度,这干净的程度,跟隔壁的饸饹馆高下立判。
“大兄弟,你看你们年轻人,图美,穿的太少了,等着,大姐给你们先整两碗饺子汤喝,暖暖身子。”
还没等明搭话,她已经一路小跑,掀开帘子钻到厨房去,转眼的功夫,用一个木头托盘,端了三碗饺子汤出来,放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
红桃九把孩子放下,让她坐在身边的凳子上。
孩子怯生生的看着桌子上的饺子汤,红桃九递给她一碗,说:“先喝两口缓和缓和。”
老板娘说:“呦,大妹子一看就是个好心人,这孩子在外面逛了有一阵子了,可怜着呢。”
那孩子听老板娘说到她,显然有点害怕,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没有去端那碗饺子汤。
“孩子,别怕,待会我跟你整盘饺子吃,你先喝饺子汤,要不强风冷气的,肚子疼。”
老板娘是个麻利人,进门来她的热情扑面而来,我们插不上嘴。
她扭头朝后面喊:“老高,先整一盘猪肉芹菜饺子,赶紧的,孩子饿着呢。”
说完,扭回头,满脸笑容的问:“老弟老妹,你俩吃啥馅的啊?”
我说:“酸菜油梭子的,有么?”
“这啥话,咱们大东北的,没酸菜油梭子饺子的还叫啥饺子馆,有,管够。”
“好,来一盘。”
我转向红桃九:“你吃啥陷儿啊?”
红桃九一脸茫然:“油梭子……是啥?”
我笑了,她不是东北的,不知道油梭子是啥很正常。
“给她来个白菜猪肉的吧。”
“好嘞,等着,这就好。”
老板娘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十几分钟,端上来三大碗饺子,两头大蒜。
“酱油醋辣椒油桌上有啊,老弟自己整。”
红桃九把那碗芹菜猪肉的端到孩子面前,说:“吃吧,别烫着。”
见到吃的,孩子也不再害怕,用脏兮兮的小手抓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我和红桃九喝了两口饺子汤,里面加盐了,但不咸,口感不错,胃里一下暖和起来。
饺子馆里的人不少,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
他们吃着饺子,聊着天,还有人就着饺子喝着散白酒。
我和红桃九各自吃起了自己面前碗里的饺子,味道真不错。
红桃九小声说:“隔壁的饸饹馆,有问题。”
我说:“你是说……”
她点点头。
我没把话说完,但我们已经心照不宣。
刚才我鞋上沾着的湿泥土,是在饸饹馆的屋子里踩的。
现在是冬天,天寒地冻,怎么会有新鲜的湿土?
那只说明一个问题,这湿土,是从地下来的。
对这个,红桃九是行家。
在门口的时候,朝我鞋底上看了一眼,她应该就能看出,这湿土来自于多深的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