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我连那样的损招都用了,也没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干啥啊,想冻死啊,上车啊。”
我还是走到她面前,双手捧在嘴边哈了两口暖和气。
“滚!我说了不用你管。”
红桃九愤愤地说。不过声音明显没有刚才的大了,是冻坏了,底气都不足了。
“走吧,妹子,刚才我大兄弟一上车,就后悔了,跟我承认了半天错误,说了你一大堆话。非让我拐回来,惦记着你哪……”
司机降下车窗,一脸姨妈笑地说。
红桃九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下,说:“咋,你良心发现了?”
我没法解释,只好点头,“对对对,就当我良心发现了,上车。”
红桃九终于上了车,就坐在我身边,但一直把脸扭向窗外,一声不吭。
司机的脸上洋溢起满意的笑,仿佛做了一件大好事。
见我们沉默,谁也不肯搭理谁,他给车载的音响换了一盘磁带。
“把我爱,伴着你,直到永远,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
任静和付笛声的《知心爱人》的歌声在车厢里响了起来。
车载的播放机估计是因为年头多了,不太好使,磁带转得有点快。
于是任静和付笛声的声音也跟着很快,吱吱呀呀的,搞得人心慌意乱。
司机却在自我陶醉,通过后视镜冲我挤了一下眼睛。
他可能是觉得自己创造了一个无比浪漫的氛围,并为此沾沾自喜。
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在南翔旅店的门前停下。
我和红桃九下了车。
家里店很大,客房也很多。
可眼看着过年了,生意出奇的好。
大大小小二十几个房间,几乎都住满了。
这个时间,正是人多的时候。
出出进进的,人流涌动。
我走在前面,红桃九跟在后面。
这次她并未与我找茬,可能是因为外面实在太冷了,把她弄坏了,没有勇气在这天寒地冻的傍晚去找旅店了。
我走到前台,对值班的大姐说:
“再开一个房间。”
值班的大姐,怀里抱着一个暖水袋。
“没了。”
“啊,一间也没有了?”
“不是跟你说两遍了吗,没了,没了,聋?”
整个过程他头都没回。
如果我们俩住在同一间房,肯定挺尴尬的。
可在外人眼里,我们俩是两口子,又没有分开的理由。
交了钱,拿了房门的钥匙,穿过走廊,上了二楼,用钥匙打开了二楼最里面那间房子的门。
屋子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卫生间。
床对面靠墙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电视。
我摇了摇头,放下包,脱掉外衣。
着实有点疲惫,我便扯过被子的一边,侧身躺在了床上的一侧。
床很大,我也给她留了足够的空间。
她睡还是不睡,我没心思管了。
红桃九犹豫了一会,绕到床的另外一侧,没脱衣服,就那么躺下。
还是觉得有点凉飕飕的,索性把被子扯起来也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