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拂袖起身,今日才发生了刺杀的事情,府中的护卫心弦紧绷,生怕相爷出什么意外,于是明里暗里,高手严防死守布控。
……
京都沈学士府门前,李载带着少许的护卫,将沈复送回了家。
这是李载答应他的事情,自然会做到。
文华阁大学士沈书华便是沈复的父亲,是个老儒生,气度非凡。
而沈复时常提起的大哥更是青年才俊,明明是个读书人,眼里的锐利却是不弱于武夫。
李载清楚,这是内心强大的人才会有的表现。
沈复还有一个小妹,名叫沈昭云。
见到一国之相登门拜访,一家子都有些诧异。
但很快,他们就看到了那用车马拉来的棺椁。
一家子都是聪明人,顿时就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李载第一次心里生出了不知所措的感觉。
那位气度不凡的老儒生,此时竟是有些没有站稳,扶着门框愣了好久才突然回过神来。
“李相,里面坐吧。”
沈家长公子沈毅看着那具棺椁,神情恍惚,片刻后又有些担心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只是这父子二人都很是默契地没有去提那具棺椁,也没敢去看里面躺着的是谁。
李载知道,今日自己必须面对这父子二人。
毕竟沈复是在为自己做事,今时今日,却是被自己用棺椁赚回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那位老儒生顿时有些失魂落魄,但还在强撑着礼数。
李载心里极不是滋味,但他也清楚,就算这父子二人不想承认沈复已死,但自己也得将死讯告知。
于是转头下令道:“送沈将军回府!”
此话一出,对面的父子二人眼中闪过一抹绝望,视线再也无法从棺椁上挪开。
只是痴痴地看着李载的护卫将棺椁抬进了沈家。
也许他们都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甚至还在注重一些不必要的礼数,似乎不想怠慢了李载这位客人。
但实际上哪怕今日这一家子指着自己的鼻子骂,李载都能稍微好受一些。
“多谢李相亲自将二弟送回,此恩情,沈毅没齿难忘!”
这话听得李载越发愧疚。
“沈复是为了救我才身死,沈世叔,沈兄弟,是我欠他的。”
沈毅摇了摇头,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士为知己者死,李相可知,前不久二弟回家,提起您来都是满脸敬仰,想来他一定很崇拜您吧?”
身为长兄,又是未来沈家的家主,沈毅表现得很是从容。
对方越是这般,李载就越发无地自容。
“今日之后,只要我李家不倒,大梁就有沈家一席之地,二位,这是我李载的承诺!”
其实这个时候说这些,也只是弥补一下自己内心的亏欠。
沈毅也看出了李载和传闻中不同,心里暗暗感叹自己的二弟果然没有追随错人。
“李相客气了,我沈家不会用弟弟的性命去换取什么,所以,您就别说这样的话的,是生是死,都是他自己选的路,想来……他是笑着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