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可堪培养。
但若是周长生抗不过此劫,王老夫子虽会惋惜,却也决计不会出手相救。
若连如此区区“小劫”都抗不过,等未来“大劫”降临,试问周长生又如何扛?
……
河神庙内,大雪簌簌,天地同寂。
于那屋内墙角处,是三个沉重的檀木箱子。
一箱药材,一箱炎火石,最后一箱,则堆满了各种肉脯干货。
神像后方裂缝中,白狐女以神识为感应,“看清楚”三个木箱中的东西之后,顿时口干舌燥,眼神炽烈。
“狐族圣女”这名头,看似威风凛凛,然而白狐女却心知肚明,这名头,也就唬唬不懂的人而已。
倒不是这名头无用,而是永夜三百年,大雪也下了三百年,就连大秦各郡尚且民生艰难,哀鸿遍地。
北州本就是贫寒之地,物资匮乏。境内不但崇山峻岭无数,更是瘴气蚁鼠无数,根本没多少良田可耕作。更无法如南洲魔族般,能依靠草原放牧牛马,喝烈酒取暖。
便是妖王白枭雄才大略,励精图治,却亦是独木难支,阻力重重,亦很难在数年内改变北州的贫瘠现状。
“区区一个大秦东郡白家的大小姐,出手竟也能如此阔绰,这三箱货物若是带回北州,定能所赚不菲。”
“如此看来, 以大秦物资之丰饶,便是妖魔二族联手,恐怕亦难以抗衡大秦。更何况自古以来,妖魔亦是不对付。唉,天地何其宠幸人族也!”
白狐女越想越抑郁,不禁颓然而叹道。
尤其是,那些美味肉脯近在眼前,自己只需食之一二,便可恢复些许力气,催动些许神通,从而行动自如。
可这不过区区数步之近,却如咫尺天涯,让白狐女可望而不可及,只能颓然兴叹。
又过了片刻,白狐女鼻子不断嗅了又嗅,实在难忍肉脯诱惑,不禁肚子咕咕直叫,越发的饥肠辘辘,心烦意燥。
“纵观整个狐族,我恐怕是第一个被活生生饿死,困死,憋屈而死的圣女罢?”
伴随着时间推移,本就虚弱重伤的白狐女,意识渐渐模糊,不禁悲从心,却又无可奈何。
眼看白狐女就要陷入无尽黑暗。
“咦,我不是被那黑蛇同归于尽,坠落大河深渊的吗?我怎会在此?”
少年缓缓“睁开眼”,茫然望向四周,顿觉视野模糊,脑袋发胀,浑身没有丝毫气力。
“那少年受伤如此严重,便是我全盛时期,亦无把握治好,这才过了多久,他竟能自行苏醒?”
白狐女一脸震惊,旋即狂喜,“如此也好,他既已苏醒,我便有救了。”
等等!
不对,不对!
这瞎眼少年受伤如此严重,他好不容易苏醒,定会先休息疗伤,短时间内,又岂会想到自己这“无关紧要”之辈?
可以自己之伤势,决计活不过明日清晨!
这,这可如何是好?
白狐女不禁越发焦急,慌忙放出神识,尝试引起少年注意。
奈何白狐女实在是受伤太严重,且又饿得头昏眼花,她哪里还有甚么气力?
“完了完了,吾命休矣!”
白狐女顿时苦涩,眸中带泪,憋屈到了极致,明白自己即香消玉殒。
“罢了,罢了!我又何必多想?既然我没死,那黑蛇定是死了!”
“如此看来,应是有高人救了我。是夫子,还是慕小姐的祖父?”
神像下方,瞎眼少年坐在地上歇气,沉思片刻,却怎么想都不对。
若是夫子或慕家救人,断然不会将自己孤身扔于此地,这并不合理。
等等!
少年很快“看”到一旁的木箱子,眼见这三个箱子上,皆以刀为刻,篆有醒目的“白”字。
又见窗外三里处,竟有火光盈盈,一大六小七个帐篷星罗密布。
那六小帐篷内,各有披甲骑士一名。
那大帐篷内,更是有一袭白衣绝美的少女,正端坐火光之间,手捧竹简,优雅而读。
少年顿时恍然大悟,不禁感慨,“我昨夜不惜消耗精神,于那雪地刻字示警,救了白小姐。”
“没想到,不过区区一日,我竟也被白小姐所救!世间之事,还真是因果循环,善恶终有报。”
“所幸,我一直牢记慕嫣儿小姐所言,做人当‘心存善念’,否则,我如今恐怕早已命丧黄泉矣。”
等等!
少年忽而浑身一震,整个人腾身而起,于那窗前而立,静静“远眺”远方,顿时骇然。
“不过区区一夜之间,我之目力,竟从区区一里之地,一跃飞天,跨步到‘三里之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反复确定不是做梦之后,少年顿时狂喜,赶紧内视,却不禁大惊失色。
却原来,那丹田内的小黑石,竟被一簇诡异黑气所缠绕。
小黑石本身亦是爆发出一簇黑气,和这诡异黑气争斗,却明显不敌,自身黑气越来越微弱。
周长生两世记忆,又不是傻,他一瞬间便看出,一旦那诡异黑气获胜,那他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