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又问了几句,摸清具体情况之后,顿时目带凝重而道,“阿大,你这是遇到宗师了。”
宗师?
嘶!
倒吸冷气声不绝于耳,所有骑士肃然起敬,无不目带骇然。
“大小姐,我听闻宗师如龙,每一位宗师都极为尊崇,地位堪比‘进士’,便是入了神都那金銮殿,见大王亦无须下跪,是为人杰。”
“可如此荒野破庙,怎么会存在宗师强者?”
为首骑士不禁疑惑。
“宗师高高在上,如天上神龙,似此等前辈高人所思所想,定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揣度。”
白衣少女微微摇头,叹道,“看来这大河之畔的破败河神庙,本就是这位不愿意现身的前辈宗师隐居之所,倒是我等雀占鸠巢,反而让这位前辈看笑话了。”
顿了顿,少女作揖执礼,恭声再道,“前辈,今夜我等无意冒犯,奈何被困飞雪,只能暂且夜宿于此,明早便启程离去,还请您见谅。”
“小女子名白素,知晓前辈您清风亮节,不喜被人打扰,也不屑谢恩图报。”
“但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日前辈驱走妖魔,护我白家之恩,白素铭记于心,绝不相忘。”
“他日,前辈若有闲暇,前往郡城的话,我东郡白氏,定有重谢!”
言罢,少女一揖倒地,毕恭毕敬。
然而四周死寂,窗外飞雪簌簌,少女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少女顿时美眸一黯,旋即自嘲一笑,暗道,我虽白氏嫡女,可那宗师高高在上,超脱凡尘,又岂会在意?
少女不再多想,只觉紧绷之心舒缓不少,简单就食之后,很快便卧于羊毛地毯之上,睡了过去。
“那位前辈宅心仁厚,虽不愿现身,却心存善意,定会护我等周全,都且去睡罢。”
为首骑士沉吟片刻,沉声而道,“但为防万一,今夜由吾执夜,若有动静,且听吾扬天一喝,汝等定要醒来,切莫耽搁。”
诺!
众骑士纷纷行礼而拜,目带感激和敬佩,四散而开,将少女护卫中间,又匆匆吃了几口干粮,随后闭目打盹,陆续陷入沉睡。
“我不过是情急之下,无意间催动了丹田内小黑石散发的黑芒,这才能隔空在那雪地之间刻字,我啥时候成了……宗师?”
神像后方,眼见众人不再警惕,反而放松而睡。瞎眼少年愕然的同时,不禁越发焦急。
哪怕能隔空查看方圆一里的动静,但事到如今,周长生依旧看不到妖魔位于何方,是何模样。
倘若妖魔再次来袭,就周产生这点微末道行,甚至无法控制黑芒拍死一只老鼠,如何能守护众人?
雪越来越大,庙外凛冬黑夜,庙内却是篝火沸腾,温暖得让瞎眼少年也是眼皮子直打架,昏昏欲睡。
“啊!”
忽而一声凄厉惨叫,如惊雷骤起,划破这漫天夜空,顿时让少年惊醒。
“阿八出事了!”
“八哥,你这是怎么了?八哥,八哥!”
众骑士赫然惊醒,纷纷拔刀起身,顿时浑身寒毛竖起,倒吸冷气。
一个黑甲骑士倒地挣扎,面容扭曲成各种狰狞形状,喉中发出各种凄厉兽吼。
足足持续了十几息,黑甲骑士不堪重负,整个人“轰”地爆裂成血雾。
地面唯剩黑甲一具,那叫“阿八”的骑士,竟连血肉和骨头都全无,被炸得尸骨无存!
夹杂腥味的血飞溅四方,溅落众骑士身上,众人都不禁喉结滚动,心中泛起了一丝寒气。
“大哥,这门栓并没松动痕迹,院中陷阱也并未触发,八哥怎么会无端端地惨死,莫非真是……妖?”
探路骑士声音发颤,瑟瑟发抖。一旁众人也是勃然色变,无不惊惧。
“尔等无须惊慌,此非妖,不过是一只略微狡猾的野兽罢了。”
白衣少女随手弹开手心溅起的血迹,淡然而道,“阿八之所以会死,乃是他在进庙之前,便已沾染此兽蕴含的毒液,这毒液并不算多,以至于此刻,方才发作罢了。”
原来如此!
众骑士恍然大悟,无不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妖,这些本就训练有素,披坚执锐的骑士,自是无所畏惧。
“原来是蕴含毒液的野兽?可为何这所谓的毒液,我闻着不但没事儿,反而感觉……很舒服?”
神像后方的裂缝中,瞎眼少年鼻子嗅了嗅,闻着庙内无处不在的淡淡的血腥味,不但不觉得腥臊,反而觉得芳香扑鼻,妙不可言,少年顿时大惊失色。
“尔等无须担忧,此兽虽蕴含剧毒,却决计不敢入庙,庙乃是宗师隐居之地,我等人多势众,只要夜间戒备不眠,无碍!”
白衣少女这话一出,众骑士越发释然,一个个握紧大刀,戒备望向四周。
声音落下。
“咚!”
大门外,却陡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声声如雷,震得众人勃然色变。
就连白衣少女斗笠薄纱遮盖的俏脸上,也不禁出现了一抹紧张和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