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哽咽,手攥他衣襟,身子虚伏他冰凉的胸膛上。
鬼斧神差一声,“那你要什么?”
陆津城低声一笑。
原本握住她的手,徐徐扣紧她后颈的软肉,尖牙动情地撕磨了下她的耳垂。
“我要什么,明天回去告诉你。”
夏浅的心,一上一下,闷得难受。
.....
一天后。
夏浅没有如约回到别院。
电话不通,音讯全无。
第二天。
陆津城来夏延新房,小区业务告知,人出国了,给了近三年的物业管理费。
回程的路上,陆津城平静,望天边云翻涌起。
骗子。
夏浅,你才是不折不扣的骗子。
【他是北城的亲戚。】
【陆津城,我爱你。】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陆津城闭眸。
分不清她是猎物,还是自己是猎物。
.....
一晃,三个月。
2020年,四月初。
万物蓬勃的日子。
萧山监狱。
囚禁了十六年的严政,倏地被通知,有人来探望他。
这么多年,有过两次被探望。
一次是入狱四年后的林小惠。
一次,是第五年的陆津城。
十九岁的他,意气风发,初长成人的模样,恶意满满。
那是严政,第一次在一个刚成年的人身上,看到深入骨髓的恨意。
【那娇滴滴女人的儿子?】
严政白了头发,依旧笑得无辜,梨涡深露。
【你有个女儿。】
陆津城一套里外全黑的西装加身,反差衬托出他脸上的干净,俊雅。
闻见这一声,严政无辜的笑脸霎时敛紧。
警惕着面前的人,【什么意思?】
【你有女儿,小我七岁。】
严政绷紧神情,细细端看他,【然后?】
陆津城没再开口。
隔着防弹的玻璃墙,两人四目对望,从骨子里窜出的火,灭不掉。
【你的罪,她受。】
陆津城撂下这话,优越英挺的身躯起身。
严政笑了,皮骨消瘦,满脸褶痕,【她早死了。】
“小浅,可以吗?”
夏延拉住她手腕,心疼的情绪压抑着。
他们一高一低,就站在探视门前。
“哥,我就想问问他。”
夏延愤气,不愿夏浅面对。
“你可以当他死了,这个世界早没了这个人。”
“可他没死。”
夏浅极具难受地吐出这四个字。
他没死。
他所做的那些罪恶没有过任何的血债血偿。
这几个月里。
夏延带着她去了Y国。
她重新背上画板,拿起画笔。
忙碌的日子。
她以为就可以当切除手术那般,挖掉长在脑子里的那颗毒瘤。
那颗全部只因严政而起的毒瘤。
妈妈。
陆津城。
每一个失眠的夜晚,每一个从冰冷的梦中惊醒的夜晚。
她都看见妈妈抱着她哭,就窝在给不了生产费的医院病房。
无良的护士唾弃,恶心的医生骚扰。
直到抱着自己离开,又遇上一路跟随的严政,【偷偷生了我的女儿要去哪?】
他藏在黑夜里,朝他们母女伸出魔掌。
晃眼一瞬。
她模糊的视线里,又出现了年少的陆津城。
他站在无能为力的法院外,痛心问着,【为什么他只判决了无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