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川和齐修远是个例外,齐修远是沾了萧鹤川的光,跟着他来了这种级别的宴会。
倒不是他想要趋炎附势,而是当时他正好站在萧鹤川身边,又正好榜上有名,人家出于客套才叫了他一起,不然他还不想来呢,懒得应付这些世家子弟。
这一次做东的是监察院左都御史家的嫡子傅应淮,如今这个场面,他自然该站出来打哈哈。
“郭兄来了?快请上座,我今个也是糊涂了,竟然忘了找人通秉你一声,本来一直记着的,下午的时候,忙了点事,就给忙忘记了,实在是惭愧,还望郭兄海涵,顺便祝贺郭兄一句,考得了本次春闱的第二名,想来后面的殿试,对你而言,也是不成问题了!
到时候,你做了官,成了新贵,可不能忘了咱们这些兄弟啊!”
在场的谁不是人精?一个比一个能演戏,傅应淮就很精。
这种场面,隔三差五就有,谁都有那么几分演技在身的。
不过,他这话看似是在恭维郭乾,实际上,是在有意刺激他呢。
他不是口口声声要三元及第吗?现在好了,会元都考不上,还怎么三元及第?岂不是个笑话?
今个特意不叫他来,都是替他着想,他倒是真好意思,还眼巴巴找茬来了。
郭乾当然听得出他言语间的嘲笑,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这事本就是自己太过自负造成的。
他冷笑,环顾现场一周,根本没有空位,反而看见两个生面孔。
来之前他已经打听过了,抢了他会元之位的那个萧鹤川就在这里,所以顶着丢脸的风险,他也要见识见识。
他倒要看看,是个什么角色,居然把他踩在脚底下。
“我瞧着,这也不像是有我的位置啊?”
傅应淮闻言,尴尬的笑了,随即招呼底下人加座。
郭乾却不以为然,绕过傅应淮,直接来到萧鹤川对面那人的位置。
“周兄,我想坐你这,能否让个座?”
这是光禄寺卿家的嫡次子周逸之,人家父亲是三品的京官,郭乾却是丝毫不放在眼里,居然直接上来抢位置。
周逸之跪坐在蒲团上,抬眼望他,见他势在必得的样子,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仰头将酒杯的酒喝完,皮笑肉不笑的起身道:
“自然可以,郭兄想坐哪就坐哪,大家都是兄友,有何不可?郭兄不嫌弃这案上的吃食是我吃剩下的就行。”
“无妨,重新换一桌就是了,难不成咱们堂堂监察院左都御史家的嫡公子,还差这小小一桌酒菜银子钱不成?”郭乾也是丝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连带着又拉踩了一下傅应淮。
这回,周逸之和傅应淮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连假笑都不想装了。
郭乾大马金刀的坐下,直接看向对面坦然自若的萧鹤川,眯着眼仔细打量。
萧鹤川的样貌,可以说是今日全场最佳,而郭乾只能算是五官端正,在外形上就差人一大截,心中自然更加不爽。
“想必这位眼生的公子,便是此次春闱的榜首吧?”
他今日,是冲着萧鹤川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