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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幼安离开上清殿以后并没有立马回到院子学习引气入体,而是四处逛了起来。
白雪簌簌,她仰头看着一座座亭台楼阁,唇角微勾,神色泰然。
偶尔有傀儡人经过,看到她时也并没有露出讶然的神色,而是带着善意的微笑。
这让谢幼安恍然想起了上一世在天衡宗时的情形。
一群凡人踏上仙途以后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行小人之道,恃强凌弱,以口舌杀人。
一群仙风道骨的人坐在高席之上,口中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可到头来却是一堆黑心画皮。
简直可笑。
想着想着她突然笑了出来,而这时候脑海中也响起心魔的笑声。
“你笑什么?”
谢幼安停下脚步,随意靠在一根柱子上,眉头轻挑着。
“我笑,有人想要拯救你。”
“拯救?我现在好好的,有什么需要拯救的?”
心魔将方才上清殿里的事情说了一遍,尔后略带嘲讽道:“你这一世要怎么选择?若是还当个魔头,那可能就要被抹杀了。”
说到这儿,祂顿了顿,好半晌才又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你还得感谢我帮你遮掩了体质,否则东方行云可能就不会再考虑拯救你了。”
谢幼安眯起眼眸,目光深了深。
“我是否有跟你说过我最讨厌说话云里雾里的人?这会让我想要割掉他的舌头。”
心魔说了声抱歉,笑得越发肆意:“你这辈子依旧是先天灵体,不过却不是混沌灵体了,而是天魔煞体,你说如果东方行云知道了,他会做何选择?”
谢幼安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异色,面上笑容不变,岔开话题:
“说起来,你居然连他们之间说的什么都能知道。”
心魔道:“六道之中我无所不知。”
谢幼安唇边笑意更深:“有一样你定然不知道。”
“嗯?”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心魔悠悠开口:“在想我的身份。”
谢幼安摇了摇头:“不,我在想什么时候杀了你。”
不等心魔开口,她又接着道:“我的想法瞬息万变,你永远没办法说准。”
心魔沉默了。
须臾,祂又笑道:“确实如此,不然你又怎么能成为女魔头呢?”
谢幼安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静静的看着它在掌心之中融化:“总而言之,不管你是谁,不要企图在我面前耍什么心眼,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说着她突然笑了一下,将手指蜷起:“当然了,你也不是半点用处都没有,日后我若是高兴了,可以考虑给你重塑一个肉身。”
“好啊。”
心魔的声音变得低沉:“我等着你给我重塑肉体的那一天。”
谢幼安不再应声,无声的笑着。
此刻雪渐渐停了下来,冷风吹过,廊下风铃叮当作响,她徐徐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脑海中回忆起心魔方才说过的话。
拯救吗?
曾经有个人也说过要拯救她,可是到最后却灰飞烟灭,不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