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饭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会有三长两短的!”
李明拼命敲房遗则的脑瓜崩,要把危险的想法从这白痴脑子里敲出去。
因为他不敢忘记母亲的告诫,已经把房玄龄标记为“记仇的老银币”。
惹恼老房可以,但千万别对他心爱的小儿子造成实质伤害。
他怕自己和母亲的丈夫一样,走在路上突然心胸开阔(物理)。
一通语重心长的脑瓜崩后,房遗则终于不吭声了。
孩子们都无话可说。
大人的世界,居然是这样子……
李明并没有发出如此感叹。
他没时间。
手上一堆事情要处理,与其坐在那长吁短叹,不如撸起袖子加油干。
安顿完店铺,已是夜幕将至。
李明抬头看看暗下去的天色,匆忙地说:
“我得先回宫了,现在出入宫麻烦得很。你们也快些回去吧。”
打发完小伙伴,他便往宫中的方向狂奔。
自从课堂从外朝的秘书省搬到内朝的文学殿后,他溜出宫的难度陡然加大。
在秘书省时,躲在孩子堆里就能轻松混出宫门。
可现在只剩他一个,而且内朝又离宫门远,就得过五关斩六将了。
即便如此,为了给提桶跑路后的生活挣够本,他也不得不费尽千辛万苦溜出来。
唉,我那坑儿子的父亲和母亲。
我太难了。
…………
孩子王走了,可孩子们仍然久久不愿散去。
虽然李明今天带他们来,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创业项目当天使投资人。
但ATM也有自己的思想。
他们觉得,帝室贵胄亲自带领贵族子弟体察民情,一定有其深意。
长孙延皱着眉头抚摸下巴:
“殿下是让我们睁眼看世界,看看真正的大唐是什么样子。”
在严肃的场合,他自然而然地称职务。
尉迟循毓愤怒地以拳捶地:
“父辈浴血建立的国家,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侯宝琳愤怒地挥舞奶胖的小拳头:
“一定是贪官污吏横行,要整顿吏治!”
一听交河道行军大总管之后要整顿自己的阿爷阿翁,大伙儿立刻不吱声了。
狄仁杰不以为然地摇头:
“陛下圣明,君臣一体,吏治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隋末大乱才过去十几年,汉末开始的数百年大乱也才结束五十年。国民需要休养生息,可现在却连年对外用兵……”
话说到这里就不能继续了,容易触碰到碰都不能碰的话题。
在一片闷闷不乐中,忧国忧民的小孩子们各回各家。
…………
“遗则,你今天去哪儿了?”
房遗则进家门时,房玄龄正平静地在正堂秉烛读书。
但房遗则知道,父亲一般都是在书房看书的。
“我去西市了。”房遗则老实交代,没有平时猫捉老鼠的劲儿了。
房玄龄捕捉到了小儿子的异常,眉毛微不可查地拧起,连语气都不由自主地带了点揶揄:
“你也辅佐曹王殿下?”
等了许久,也没有听见回答。
房玄龄感到疑惑。
老三何时有这等心气了?
他终于将视线移开书本,不动声色地移到小儿子身上。
房遗则肩膀耸动,正在无声地抽泣。
老成持重的房玄龄,心中有一团火烧了起来。
他什么都知道。
房遗则昨天那副鬼样子,一看就不是摔的。
是李明。
那小霸王在侯君集孙子的煽动下,纠集武将子弟,围殴他的小儿子。
吃些皮肉苦不是坏事,能压压遗则的性子,对他也算个教训……房玄龄这么安慰自己。
可今天,房遗则都委屈得哭了。
这不是教训,这是霸凌。
老来得子,房遗则是他心头肉,他的软肋,也是他的逆鳞。
房玄龄觉得,自己对曹王殿下的宽容达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