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敌军兵临城下,众人皆默念一字,“杀!”
敌军开始登城。
嬴渊手执大纛,将最先登上城头的一些敌军士卒全部挥倒。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此战,仅剩的几百名鞑靼倾巢出动。
姓为阿禄的先锋正指挥几名鞑靼撞击城门,再见嬴渊无双神力,不由得惊叹道:
“小小边关,竟有此悍将...”
“若此将身在我大元,有此能耐,何须仅为这孤城守将?”
大周建国已有六十余载。
一甲子前,鞑靼统治神州,建国号大元,不重农耕,不知治国之道,引得神州百姓怨声载道。
其后,大周太祖横空出世,经群雄逐鹿,终推翻元朝暴政,一统神州。
元朝残余势力逃到塞外,仍旧以‘元’为国号。
神州百姓称其为‘北元’或‘鞑靼’。
至今,算上刚刚登基的这一任皇帝,大周已历三帝。
话说回来。
随着鞑靼不断涌上城头,嬴渊等人守城愈发吃力。
无论城头还是城外,都堆满了尸身,流出的血液,也早已将这座城关浸红。
不到一刻功夫,嬴渊的四十余名袍泽兄弟,便已死伤过半。
搁在其他军队,有此伤亡,军心早已涣散。
但守在镇远关的将士自决定死守那刻起,便无军心涣散之说。
嬴渊手中不停挥舞的大纛,还飘荡在城头上。
镇远关还未失守,还在大周的手里。
不远处,一座山丘上。
奉圣旨前来支援镇远关的王子腾终于赶到了。
有眼力惊人的斥候见到‘周’字大纛仍在。
如今城头上已陷入苦战。
王子腾当即率领众将士以最快速度奔赴镇远关。
自京城回来的李川,顺理成章的加入了王子腾的军队里。
若是没有他带路,王子腾不可能用这般急速抵达此关。
“听一斥候所言,关内守卒仅有三百,而鞑靼却有千余精锐。”
“三百人对阵一千五百人,苦守半月余,然城关仍未失守,真乃奇迹。”
王子腾望着镇远关的方向,不由惊叹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
随着此消彼长,就连嬴渊、陈大牛这两名悍将,都已负了新伤。
尤其是嬴渊,原本就有些破损甲胄被敌军一刀彻底劈烂,胸腹间出现一道可怖伤痕,鲜血不停流出。
然而,他并未感觉到疼痛。
甚至就连身体的某些知觉都开始麻木。
只知道不停地杀向鞑靼。
如此体力消耗极快,渐渐地,身体已愈发沉重。
每挥出的一击,其力度也在削弱。
又不知过了多久,嬴渊的意识也愈发模糊。
他不知此战自己又杀了多少人。
只知道,身边的袍泽兄弟越来越少。
逐渐被涌上城头的鞑靼团团包围。
仅是一刹那的喘息,嬴渊便感到自身愈发劳累,他下意识将大纛矗立于城头上,喘出几口粗气,忽觉胸腹有股腥意上涌。
下一刻,便吐出一口鲜血。
陈大牛见状,迅速向嬴渊靠拢,“大哥!”
嬴渊的脑袋已经愈发昏沉,前世今生的记忆,如走马观花一般,涌入自己的脑海里。
这一刻,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前世今生的记忆彻底融入到一起。
他即是前世现代社会里的嬴渊,也是迎春的表兄,红楼梦里的嬴渊。
再也不分彼此。
前世今生,彻底融于一体。
我即嬴渊,嬴渊即我。
他摇了摇沉重的脑袋,迫使自己清醒些,见陈大牛正挡在自己身前杀敌。
忽而,城外,有似可惊天的喊杀声响起。
陈大牛匆匆一瞥城外,下意识惊喜道:
“援军!大哥,是援军!”
嬴渊死咬牙关,紧握大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