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伏。
永平侯只当顾宝瑜是个消遣,岂会为她去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那日我在府里看见了你妹妹,那应是你们府上的四姑娘吧?”永平侯突然幽幽开口。
顾宝瑜本未多想,点头应了一声,待抬头看到永平侯那暗示十足的眼神时,她顿时有些慌神。
莫非侯爷看上了宝钗?
不行,绝对不行!
这般一来自己的事就会暴露,她不能让家人知道她如今的模样。
“宝钗年纪小性子倔,一点都不懂事。”顾宝瑜眼珠一转,笑着道:“反倒是我那二妹妹,自幼聪慧乖巧,比起宝钗不知强了多少。”
永平侯却只是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与长宁乡君不和已久,怕是巴不得她与你落得一般境地吧?”
顾宝瑜被人揭露心思面色一热。
永平侯当头便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你那二妹妹是个有手腕的,比你们父女都要强上百倍。如今她风头正盛,又入了靖安王爷的眼,日后或会成为靖安王妃也说不准。本侯还未到色令智昏的地步,岂会去做这种蠢事。”
“什么?靖安王妃,就凭她?”顾宝瑜惊坐起身。
“你还不知道?”永平侯眼里的笑略带讽刺意味,“贵妃寿宴上天降异象,长宁乡君引仙鹤降凡被虚明国师称为祥瑞。靖安王更是公然维护,为了她不惜重伤上官郡主。”
每一个字眼都如匕首一般插入顾宝瑜心口,让她几欲发狂。
那个小庶女她何等何能!
自己这个嫡女尚且深陷泥泞,凭什么她越爬越高!
永平侯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噙笑道:“所以你便乖乖认命吧,只有本侯才能给你荣耀。”
顾宝瑜被重新压回床榻,男人的触摸亲吻让她恶心,但这痛苦远不及顾青鸢所带给她的。
次日起身,顾宝瑜便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烦闷,直接上门去寻顾青鸢。
顾青鸢正在做女红,年节将至,她想给永乐长公主做一件中衣。
听闻顾宝瑜上门,顾青鸢不禁有些意外,但还是让人将她请了进来。
公主府中奢华如利针一样刺痛了顾宝瑜的眼,顾青鸢闺房中的用度是她做嫡女时也不曾拥有的。
“大姐姐来了,还真是稀客。”顾青鸢坐在贵妃榻上并未起身,只浅笑盈盈的看着她。
顾宝瑜今日打扮得十分贵气,身上戴的都是她最好的东西,可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自惭形秽。
顾青鸢只穿一身鹅黄色常服,衬得她面色如玉水灵剔透,头上只戴着一支玉兰花簪,颈间的素金项圈下坠着一枚金镶玉的福牌,那玉散发着莹润的光泽,肉眼可见是质地上佳的羊脂白玉。
天刚入冬,屋内便已燃起了地龙,顾青鸢和小丫鬟们都穿得轻薄,反倒显得她一人沉重又繁琐,用力过猛还没比过,这让她更觉丢了颜面。
顾宝瑜咬了咬银牙,决定先发制人,又端出了长姐的架子冷着脸训斥道:“你如今过得倒舒爽畅快,可是已将苦寒之地的家人忘了个干净?顾青鸢,若长公主殿下和靖安王爷知道你是这种不仁不孝之辈,你说他们可还会这般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