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盆血水出来。
紧随其后的是个军医,满头的汗,正握着白布擦拭着。
萧令宜连忙问道,“明宣侯伤势如何了?”
军医看清问话的是谁,连忙扑通一声跪下,“回禀太后,侯爷本身外伤便很严重,此番从高处坠楼又伤及了五脏六腑,情况十分棘手,小人已经处理完外伤与断掉的骨头固定,只是能不能醒过来,小人不敢说……”
言外之意,看造化了。
萧令宜闻言浑身一软,若非青羽搀扶,便要跌倒。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哀家知道了,你等尽全力即可。”
军医叩头称是,萧令宜摆了摆手,才掀帘进了帐内。
宿辰正坐在床榻边,不错眼地盯着昏迷不醒的祁鹤安。
听到动静回头见是萧令宜,才恭敬地行了一礼,“参见太后。”
萧令宜点点头,道,“你先出去吧,哀家与他待一会儿。”
宿辰还未回答,青羽便摇头拒绝,“不行,太后您身体虚弱成这个样子了,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萧令宜也知道若非青羽搀扶着,她几乎要站不稳了。
其实这些日子在她没有一日安枕过,甚至还见过一次红。
于是只好道,“那搬一张床榻过来,哀家便在这里歇息。”
青羽还想说什么,被宿辰拽了一把,“太后放心,我这就去准备,那侯爷就劳您多照看了。”
说罢,宿辰扶着萧令宜坐到床边,然后将青羽给拽了出去。
直到走出二里地,青羽才反应过来不客气地挥开宿辰的手,“你拽我干嘛?”
宿辰恨铁不成钢,“不会揣摩主子心思的暗卫不是好暗卫!”
青羽刚想翻白眼,又见他红了眼眶,“若是侯爷……也能让他们二人多相处些时间。”
她想到军医的话,也沉默下来。
帐内,萧令宜待彻底安静下来,才敢去看祁鹤安的脸。
并非是她以为的惨白,而是有些泛红。
他只穿了件白中衣,敞开的领口处是缠着的严严实实的纱布。
不用看其他地方,萧令宜便知道他身上应当没一块好皮。
她想起祁鹤安在皇家猎场救她那次受的伤,便明白了军医为何会那样说。
那次也是如此,处理好伤口后,他发了高热。
若是能褪下,便能慢慢恢复,若是不能,便会……
萧令宜眨了眨眼,将模糊眼睛的泪珠眨落,伸手去握住他的手。
入手的触感是软绵绵的,从手腕到小臂都是如此。
她知道这是因为他的骨头断了。
萧令宜小心翼翼地躺到床边,不敢碰他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只握着他的手贴在小腹上。
“鹤安,你一定要醒过来。”
他的手因为发热滚烫无比,贴在卸去铠甲的腹上,炙热的温度隔着一层衣衫和裹腹布清晰地传来,让微凉的腹部一片熨帖。
而后腹部忽地动了动,随后祁鹤安手贴着的位置蓦地顶起一个小小的包。
萧令宜还束着腹,被这突如其来的胎动痛得一抖,却是笑着喃喃道,“感受到了吗,我们的孩子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