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张全看了眼脖子上的刀,咽了咽口水,“不用,先帝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字迹什么样我再清楚不过了,一眼便能认出来,绝不会错!”
若他不胆小,便也不会先帝一驾崩便要隐退明哲保身。
祁鹤安用目光审视他半晌,挥手示意收刀撤退。
一行人光明正大地来,又光明正大地走。
留下张全一头冷汗地跌倒在地。
他不知道那信里具体写了什么内容,只是他的确没有说谎,露出来的那些字确实是先帝的字迹。
……
啪——
上好的天青瓷茶盏跌落,磕出触目惊心的裂痕。
滚烫的茶水顺着桌沿迅速流下,将繁复的宫装浸湿。
“娘娘小心!”乌苏惊叫一声,一边推开倾倒的茶盏,一边用手绢替萧令宜擦拭衣裙。
“今日这是怎么了?神思不属的,要不要请太医来替娘娘瞧瞧?”
这已经是她今日打碎的第二只茶盏了,还不小心撞到过桌角。
萧令宜回过神,用指尖轻掐眉心,疲惫地摇了摇头。
这些日子姜太医被她派去侯府照料祁鹤安的身子,太医院那些太医,都不够知根知底。
尤其是在这个不知道肃王会怎么走下一步的节骨眼上,她谁也不信。
何况她并未觉得哪里不适,只是有些疲倦罢了,没必要兴师动众的。
“那今日就早些回坤宁宫休息吧?”
萧令宜看了眼天色,的确也不早了,便点点头。
只是她心里装着事,直到被乌苏扶着回到了寝殿,还沉浸在思绪中。
她只觉得乌苏的脚步一顿,下意识抬眸想询问,却见寝殿中立着一个高大矫健的背影。
不是祁鹤安又是谁?
她忍不住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祁鹤安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乌苏一眼。
萧令宜顺着他的视线,朝乌苏点了点头,乌苏便松开手退出寝殿关上了门。
殿内一时安静,萧令宜只好又重复一遍,“你怎么来了?”
祁鹤安盯了她半晌,慢慢朝她走了一步。
他答非所问,“你愿意和我走吗?”
“走去哪儿?”
“哪儿都可以。”
萧令宜直觉祁鹤安有些古怪,他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鹤安,你是不是忘了你阿姐的遗愿?”
“不要提其他人,你只要问你的心,愿不愿意跟我走。”
萧令宜沉默下来,祁鹤安却死死盯着她的眸子,不给她丝毫回避的机会,“回答我。”
怎么会不想跟他走呢?
“鹤安,你知道的,现在我不能走。”
她愿意为他舍弃一切尊荣,可那最少是十年后,商景成人后。
祁鹤安蓦地笑了一声。
萧令宜蹙眉,摸不透他的意思。
随即那笑声越来越大,大到萧令宜似乎能听到他胸腔震动的声音。
她担忧地朝外面看了一眼,怕引人注意。
“鹤安,你到底怎么了?”
祁鹤安渐渐收了笑意,从袖中掏出两封信,狠狠地砸在萧令宜身上。
“你睁开眼好好看看,你为之殚精竭虑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