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道不轻不重的响声,像是什么撞到床柱的声音。
萧令宜一惊,下意识看向商景,却见他似乎并没听到。
商景嘴角翘起一道弧度,稚声开口讲他的文章。
这般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待他回宫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萧令宜立在原地想了想,吩咐乌苏道,“以后除了信得过的心腹,其余人一律不许靠近正殿。”
祁鹤安这样来来往往,若是被宫人撞见就麻烦了。
她一向省事,两三个人伺候绰绰有余,乌苏毫不迟疑地应了下来。
“到安歇的时辰了,奴婢在外间守着,娘娘早些歇息,有事唤奴婢。”
萧令宜点了点头,脚步沉重地返回了寝殿。
她今日实在是累了。
只是入了内殿,却见床榻上躺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萧令宜走过去,见祁鹤安脱了靴子躺在外侧,一只胳膊横在额上,挡住了深邃的眉眼。
平静起伏的呼吸昭示着主人的安眠。
萧令宜微微蹙眉,她以为祁鹤安应该早就走了才是,就和之前每一晚一样。
萧令宜伸手想推醒他,但素白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片刻,最终落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轻轻抚过。
每日他趁着夜色来,离开的时候已很晚。
再避开守卫出宫,返回侯府,差不多应该五更天了,再洗漱睡下,只怕春日的天都快蒙蒙亮了。
萧令宜内心陡地塌陷了一块。
罢了。
萧令宜伸手放下帷幔,轻轻地跨过祁鹤安,替他搭上锦被后,自己亦躺到了里侧。
今日是真的疲惫,她闭上眼很快就陷入梦乡里。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呼吸声响起,祁鹤安从睡梦中惊醒。
他等得太久又太无聊,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视线上方的屋顶显然不是熟悉的侯府,祁鹤安怔愣片刻,嗅到了一丝清淡的香气。
月光从窗里渗漏进来,照在床榻上。
他似有所感扭过头,枕侧萧令宜正平躺着,双手端庄地交叠在腹上,呼吸绵长。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入胸口,将他惴惴不安的心逐渐填满,及至饱胀。
祁鹤安侧过身子,伸手轻轻拨弄了下她小扇般卷翘的眼睫。
手下的睡美人眉心轻动,却并未醒来。
祁鹤安手回手,动作小心地将她揽入怀中。
下巴贴着额头,手臂横在腰间,是一个极具占有欲的姿势。
感受到怀中切切实实的存在,他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一夜好眠。
萧令宜醒来的时候,对上的便是一双含笑的眸子。
祁鹤安半侧躺着,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横在她的腰间。
她一惊,急忙坐起身的时候还差点撞到了他的头。
许是因为头一次同床共枕,连祁鹤安也没能说出什么挑逗的话来。
一时尴尬。
祁鹤安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也随之起身整理衣衫又穿上靴子。
萧令宜还处在怔愣中。
祁鹤安回头看她一眼,俯身下来大手摁在她后颈印下一个绵长的吻。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缱绻低语。
“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