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心虚和害怕。
两个男人仅一扇门之隔,她的行为表现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今天粉身碎骨的只有自己。
鹤宥深伸手过来摸她额头,这次唐琬不敢躲。
口罩掩盖了她僵硬的表情,“我应该还没到发烧那么严重,你是要拿什么东西吗?”
抓着门把的手,骨节突起如利削的山峰,掌心里全是冷汗。
感冒也不是什么大病,鹤宥深赶时间,“那你多喝点温水,我去衣帽间换条领带。”
说着一只脚就踩进了门。
唐琬立马用手捏成拳,隔着口罩,咳咳…咳!
扯着肺咳嗽了几声。
“你还是别进来了,我怕传染给你。”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不是戴着口罩吗?”
好死不死,这时候床上突然传来‘吱’一声。
像是有人翻身,挤压床垫造成的动静。
因为是高级床垫,声音其实非常微弱,但在大清早寂静的环境下,耳朵稍微尖一点,肯定能听见。
唐琬的汗毛瞬间战栗,脑中紧绷的那根弦已在要自行绷断的边缘!
鹤宥微狐疑地蹙起眉,下意识往房间里探头。
千钧一发之际——
“阿啾!”
唐琬打了个喷嚏,正对鹤宥深的脸。
他收回头,赶紧倒退两步,面露些许嫌弃之色。
“对不起。”
唐琬急得双眼泛红,还得稳住音色,“我…我昨晚咳了一夜,房间里全是细菌,你还是别进来了,我去帮你把领带拿出来。”
鹤宥深狭长的褐眸微眯,瞅着唐琬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窒息的沉默让唐琬内心的恐慌到达顶点。
鹤宥深把手按在门扇上,小臂微微使力往里一推。
吱呀~
金属合页发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走廊有风随着门缝的扩大灌入。
唐琬微不可察地打了个冷战,根本拦不住!
完了……
她低下头,麻木地退到门一边,过度紧张造成全身血液往颅顶涌,人感觉头重脚轻,马上就要晕厥过去。
晕过去也好,至少她不用面对鹤宥深看见厉渊那一刻的狂怒。
就在她闭上眼,绝望时,耳边却传来鹤宥深平静的语调,“随便拿条深蓝色领带就可以了。”
唐琬倏尔睁开眼,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
床上没人!
她那颗石化的心脏,像起死回生了一样,咚咚地重新跳动起来。
压抑住差点哭出来的情绪,应了声,“好的”。
说完,步履如风地朝衣帽间奔去,双脚踩在地毯上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样不真实,后背湿了大片。
她快速从衣柜里抽出一条领带,跑回门口递给他。
鹤宥深走时随口叮嘱了她一句,“多喝温水。”
唐琬用力点头,“嗯,我再睡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目送鹤宥深下楼,确定他真的离开后,唐琬又把房门重新锁上。
整个人就跟蔫白菜一样,四肢一软,眼看着就要跪倒地上。
一只精壮的胳膊及时从她身后出现,将人一把捞起来,膝盖都没碰着地。
唐琬软哒哒地挂在厉渊臂弯上,男人带着她就像带个挂件,不费力地朝浴室走去。
关上门,浴室被水声填满,唐琬才奋力挣脱他。
“你差点害死我!”
含怒的嗓音混在水花声中,“表哥还是走吧!”
表哥?现在他们间又有辈分隔阂了。
厉渊唇角漾出一个痞笑,“慌什么,我还没晨运呢?”
说完就将人翻身压到洗手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