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去过的一些饭馆茶肆,他们就会在如食盒、酒壶、茶壶这些物品外壁绘上进行了特意的图案化的文字,既是为了起到装饰的效果,也是起到一个近似于商标的作用。
反倒是正常居家过日子的人家,不会做这种事。
原本耿煊还想着一个个找过去,刚出地下黑市就遇到“同伴”梁骏等人,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心中稍微斟酌了一番,就将这问题抛了出来,希望能从他们这些“土著”口中寻到一些线索。
结果是让他有些意外的。
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结果真从王襞口中发现了线索,这是一个意外;
这个线索指向的是一个货郎,而不是他最初猜测的某个经营的店铺,这又是一个意外。
不过,在王襞说出“有一群孩子被那货郎吸引,跟着到处跑”之后,耿煊心中就已有了九成的确信。
在走街串巷,看见那货郎的真面目之后,九成确信就变成了十成的把握。
人家根本没做任何伪装。
他也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木桶,同时也知道了那几个孩子每天吃的到底是什么。
刷碗水。
可能在提到那几个小孩面前之前,他还会做些处理,但归根到底,还是一桶刷碗水。
……
重新进入地下黑市,耿煊径直来到一家名为“妙艺馆”的店门前。
在进店时,耿煊已将一块黑巾蒙在了脸上,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一个相貌年纪在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见一个黑巾蒙面之人进入店中,也不以为怪,这对他来说,似乎是很寻常的一件事。
他语气正常的询问道:“客人需要什么?”
耿煊在尽量保持苏瑞良音色的同时,又故意让嗓音变得沙哑低沉,“我要见掌柜。”
年轻人一愣,盯着黑巾蒙面的耿煊仔细看了两眼,忽然大声道:“爷爷。”
“嗯?”后屋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客人要见你。”
“嗯。”
苍老的声音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一个老态龙钟的身影便掀开竹帘,从后屋走了出来。
这个老人的年纪和柴爷差不多,但看上去却比他虚弱很多,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
但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耿煊却只觉眼晕。
红得眼晕。
这老人头顶的红气,并不比柴爷差。
两人不仅年纪相当,连造的杀孽,都不相伯仲。
这人看似随意的瞥了黑巾蒙面的耿煊一眼,便问:“苏瑞良,你要见我?”
耿煊赶紧摆手否认:“不是,我不是苏瑞良。”
老者点头,“不是就不是吧,有事进来说。”
说着便转身又回了里屋。
耿煊没有犹豫,跟着老者就进了后屋。
黑市中的交易,大多都是有些见不得光的。
在做一些特别敏感交易的时候,客人都会做一下伪装,即便有的伪装太拙劣,亦或者大家对其太过熟悉,通过其他细节也能一眼看出其身份,但只要表明“我伪装了”,那店主也会心照不宣的将其当成陌生人招待。
这是惯例。
这个老人一口叫破耿煊的“真实身份”,是有些坏规矩的。
不过,人家有这底气,且摆明了对此并不感兴趣,那坏规矩就坏规矩吧。
当然,耿煊之所以要“多此一举”,却还有个更深层的理由。
他易容成苏瑞良,并不敢保证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比如他与真的苏瑞良之间,在肤色上就有些微不同。
是否还有其他破绽呢?
耿煊自己都不敢确定。
在妙艺馆店主这种已经老成精的老江湖面前,耿煊可不敢拿自己去赌对方的眼力。
而应对的方法,却也非常的简单,进店前蒙一块黑巾,且从声音到动作,都故意往“我不是苏瑞良”这个方向去演,问题基本就解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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