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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先不要着急，对了，你通知师母了吗？”
大家年纪都大了，对于匡扶海的这种事情，一时之间也有些感同身受，大家喜欢做研究医术，可是身体都不允许了。
像匡扶海这样硬朗的身体，这个年纪还能干事情，真的让大家都很羡慕。
早就在半年前，有一位师兄就受不住了，实验做着做着忽然就晕倒了。
醒来之后力不从心，无奈只能暂时终止研究。
这不是第一例，但绝不是最后一例。
谢姝云后面去医院看了一次老师，来得不巧，病房门口站满了人，各个身上气势不凡，一部分都是保镖，她认识几个，其中就有秦部长。
“谢同志，来看你老师啦？”秦部长主动和谢姝云搭话。
病房里的人有点多，谢姝云就想着等会儿再进去，结果就被秦部长逮着聊天了。
“嗯。”她点点头。
秦部长年已中年，也即将到退休的年纪了，这一次匡扶海的意外也让他不免唏嘘，话多了不少。
谢姝云有些尴尬，中年男人的絮叨她是真的不想听啊，但是秦部长也是她长辈，和老师也是老相识，也时不时应答几句。
“我说的这些，你们年轻人都不爱听吧。”秦部长能爬到这个位置，眼力见自然是好的，谢姝云略微敷衍的态度一下子就察觉到了。
谢姝云尴尬：“没有没有……”
“行了，你秦叔都快退休了，没你想的这么笨。”秦部长态度和煦，没有不满和恼怒，他说：“你的那些师兄师姐们身体估计也不太行了，以后估计就是你挑起大梁了。”
“这个项目是我牵头的。”
这下谢姝云是真的诧异了，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
她瞪圆了眼睛。
秦部长笑着说道：“匡老有这个想法，但一直在顾虑着，害怕自己时间不够，是我一直在劝他，极力促成这件事情。”
“我父亲是癌症走的，母亲一年前也查出了血癌，爷爷奶奶早走，但父亲说他们的身体不好，或许这算不上遗传，但我也总害怕。”
谢姝云沉默了，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秦部长拍了拍谢姝云的肩膀：“我每年定时去体检，就是害怕身体哪里出现毛病了，说实话凭咱们现在这个医疗水平，活是肯定能多活一段时间的。”
“但是我害怕啊，谁能不怕死呢？我的觉悟还没匡老高，这也算是自己的私心。”
这番话的意思，谢姝云明白。
她学的专业虽然和医学相关，见过的生老病死这么多，按理来说他们这种人是最能看开的，但死亡仍旧是一个很严肃的课题，谢姝云心怀敬畏。
“癌症不是遗传的，秦部长放心吧，你有了珍惜身体的观念，现在看上去还这么健康，肯定能长命百岁。”
谢姝云磕磕绊绊地说。
她嘴笨，安慰的话也就那样。
秦部长无奈地笑了笑：“行了，现在病房里人走得差不多了，匡老现在应该还清醒着，去见见他吧。”
谢姝云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然后加快了脚步，病房门口的人都散了，秦部长说的不错，人真的走了。
谢姝云敲了敲门，门从里面被人打开，是匡老师的妻子，面容憔悴，见到来人露出了一个笑脸：“是姝云啊，你老师正念叨着你呢，快进来。”
“师母。”
“老师。”谢姝云看到匡扶海虚弱的样子，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匡扶海还笑着安慰：“别哭别哭，老师这几天见过的眼泪够多了。”
谢姝云吸了吸鼻子忙不迭地点头。
匡扶海的妻子：“你们师徒两先聊着，我出去和医生问问情况。”
谢姝云也不知道该聊什么，于是磕磕绊绊地说完了一些基本的见面话语之后，话题就开始拐到了研究上面。
她说话的时候，匡扶海没有打断她，静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两句。
“谢谢你，同意做老师的学生。”
谢姝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该谢谢康平。”
匡扶海声音透露出藏不住的虚弱，但眼睛很亮：“小谢，老师决定很幸运，项目开启之前将你拉到了组里面。”
不然就算是去世了之后，也很长时间等不到结果了。
现在虽然距成功还有一段距离，但起码能看到那点希望的曙光，这是一件好事。
二人之后又说了几句，谢姝云看着匡扶海神情倦怠，便提出要离开了。
离开时，看着师母红着眼眶替匡扶海老师掖被子，然后坐在床边看着他，不一会儿低声啜泣了起来，谢姝云嘴唇翕动了一下，心中的酸涩更加多了。
离开了医院之后，谢姝云忽然想去看看陈康平教授。
她记得之前梁教授的身体也不怎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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