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随着越走越偏,竟开始渐渐安静了下来。
被这料峭春风一吹,谢珩整个人都舒适了不少,连带着那有些醉人的酒气,甚至都有些消散在空中了。
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这偏远之地。
谢珩在那凉亭微微端坐后。
感觉酒醒得差不多,正准备离开。
可能是因为这宫墙朱瓦太高,外头的月色无法完全照入这红巷之内,只有朦胧的光线落入地面。
刚好遣开了所有人的宋玖禾,独留在原地。
此时,朦胧的月色恰好也被连天的云层遮蔽。
正微微低头看着路,竟一个不稳,没有看清面前的人影,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唔…”
一声下意识的轻呼。
谢珩第一反应便是推开面前这人,可谁知道她的反应竟比他还要快些。
谢珩听到这道歉,莫名生起一丝好笑。
这声音一听便知是个姑娘,听起来左右不过才豆蔻年华,撞到男子身上时,第一反应居然是怪罪于自己的唐突。
他谢珩虽为太子,可自认,自幼便不是个克己守礼的君子,只是长大后才慢慢学着如何伪装的和善宽厚。
所以,他倒是有些好奇,是哪家大臣养的姑娘,生养得这般“知礼懂事”。
鬼使神差下将女孩的手腕扣住,像极了个登徒子。
反应不及的宋玖禾被这力度紧紧的扣住手腕,想要挣扎,却怎么也甩不开,半分不得动弹,只好抬眸看向面前的人。
“还望公子自重。”
月色恰好探出头,带着柔和的月色懒懒的散落在这红巷之中。
白皙的小脸上,水雾的双眸流转星点,眼尾好似刚刚大哭过一场,带着淡淡的绯红,脸上还有残留着的泪痕,清晰可见。
眼神的软糯和眉宇间残留的病弱之气,却又消减了陌生的疏离,带着一丝弱柳扶风的气质,娇娇柔柔的。
声音清甜柔和,似乎带着些许的怒气和威慑,可听的人却不过觉得好像一只刚出生的小奶猫。
看似凶狠,实则虚之。
但谢珩还是乖乖的松开了手。
倒不是因为被她吓到,而是因为他借着这月色看到那细腻的手腕处,好像真的被他握出了一圈红肿。
腕骨上赫然留下的一圈痕迹,看上去既可怖又吓人。
宋玖禾收手,理了理衣袖,刚好遮住那手腕的颜色,微一行礼后转身离开。
真真是将礼貌和疏离做到了极致。
谢珩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由勾唇一笑,可漆黑的双眸却是越发的深邃,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和好奇。
大殿之上。
宋玖禾刚好卡着时间点回来,只怕是再晚一会就要被发现了。
她从甘棠手中悄悄接过一只镯子戴在手上,刚好遮住了她的手腕,不会过于明显。
可但凡有心细之人仔细一看,便能透着这只镯子看到手腕的异样。
宋玖禾轻叹一声,不由在心里暗暗想着:还真是倒霉,竟遇上了这般无礼的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