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不假思索道:“罗天大醮是道家千年来祈禳祭祀的重大仪式,供奉有一千两百教位。当然会邀请一些人前来参观,到时不乏有社会名流,四族八氏的子弟前去还愿祈福。”
王有仙,呵呵一笑:“这些世俗子弟,只会懂得祈愿纳贡。道家《灵宝经》上曾曰:‘三界之上,渺渺大罗。游三清境,出金阙。朝拜太上,得为真人,入金门。’在我看来,不如日行一善来的爽利自在。”
“谁能跟我的小仙仙相比呢?你可是自称佛门败类,道家恶徒的人啊,看看多么令人可怕!”李承影幽幽道。
“佛难渡,道难渡,己渡已身,我修真我。佛门的清净和道家的无为,我都看不上。我只求当下,辩事,口中有才;遇事,身后有人;出事,手中有剑。”王有仙轻声一呵,剑指挥斥。风影绰绰,衣衫猎猎,仿佛一股无形之气肆虐于周身。
李承影侧立于旁,目光熠熠。
“好一个道家恶徒!”一声轻叹由远至近。林深尽头,一位身着绛紫色道袍的老道士,身影忽闪,脚步凌波,骤然出现在王有仙面前。
“早就知道你在旁处了。老道士,你从何来?”王有仙起身道。李承影侧身在其后。
“我从山下来。”
“去何处?”
“去往山上”
“做何事情?”
“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吃点?”
老道士:“......”
王有仙也不再继续和老道士言语,毕竟手上的兔胸肉还没吃完,都快凉了。
李承影手里拿着滋滋冒油的兔腿,辫尾一甩,马面裙摇摆不定,踱步向前,边吃边围绕着老道士转圈打量,嘴巴里吧唧个不停。
老道士神态自若,长眉低垂,轻诵“福生无量天尊”。
饭毕,老道士主动邀请王有仙一起上山。山道曲折,林间鸟鸣,二人闲谈。当谈到《太上感应篇》时,王有仙对其中的“祸福无门,惟人自召”表达了不满,更坚信“命自我立,福自我求。妖魔邪道,畏我神咒。”老道士袍袖夹风,笑而不语。
人人都有执念,事事都难两全。
此时,从山道上走下来一位素袍少女,发髻轻云,腰如约素,眉若远山,清尘脱俗。
素袍少女来到老道士面前,叫了声师父,然后静静地看着王有仙一行人。
王有仙眉头一挑,左手后背,掐指速算,然后古怪地看着少女。
素袍少女似有察觉,凝神盯着王有仙。男子清俊的面庞,透着一股子陌生的熟悉感。闭眼再次睁开,瞳孔浮现出一幅复杂深奥的图痕,宛若穿越时间长河,纵观前世今生。稍许,少女嫩白的脸蛋突然羞红起来,一改刚才矜持的模样,局促不定。
老道士轻抚长须,笑道:“两位居士,我青城山拔地千丈,林深神隐,山高仙灵,别有一番景致。近日适逢大醮盛会,万千信徒,八方而来,必然也是热闹非凡之地。弟子们事务繁忙,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担待”。
王有仙双手作揖,自称叨扰几日以观盛况。
老道士转身,叮嘱素袍少女照顾一二,便飘然离去。
素袍少女并足而立,颊红还未完全褪去,便突然被王有仙一步近身,贴脸对视。
“姑娘,我们上辈子很熟悉吧!”
少女羞赧,低眉回首。
承影抱胸,眼波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