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敢得罪。
李常顺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高兴了,几乎是哀求般道:“奴才这真是没有办法啊,要不大人您再去想想别的主意,就抬抬手别再为难奴才了吧。”
李常顺的神情很谄媚。
谄媚里还带着丝畏惧。
晚间微凉的风拂过少年带着燥意的脸,赵元琢胸口一阵发闷。
他有心对李常顺发火,最后却还是强行压下。
他痛恨狐假虎威的人。
可他此刻又何尝不是在狐假虎威。
这些人对他的畏惧讨好,大都是因为帝王的恩宠。
但那明明是他最厌憎的东西。
现在却成了他的登天梯。
成了他赖以生存的根本。
从前他总想着要长大,总觉得长大后可以做很多事儿。可以潇潇洒洒,快意恩仇,可是如今他才知道,原来长大这么痛。
要对着自己讨厌的人虚与委蛇。
要把曾经的信仰和坚持全抛掉。
赵元琢对着李常顺弯了弯唇角,勉强算作笑了下。他道:“我自然也不是成心为难公公,那今晚让他跟着我,明天再回来,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他说话很得体,也客气。
这些日子跟谢今朝一起,书看得也多了,杀气中还带出书卷气。
盛京城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没几个真心把太监当人看。
李常顺得了尊重,心里觉得舒服的同时,也不像方才那样紧张了。
他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赵元琢几眼。
只见这少年眉清目秀,轮廓分明。
长得是真漂亮。
月光照在他身上,即使只是随意站着,姿态也是无可挑剔的。
他把那些还在劳作着太监的衬成了足下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