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虑,没有换来一句辛苦。
她是血肉之躯,也是娇弱女子,内心深处也需要有人疼,有人爱。
顾惜灵的眼眸里多了水雾,泪光晶莹,声音微哑。
“见过世间最恶的恶,吃过世间最苦的苦,故惜灵想守护世间的善和真。”
宋氏内心大为触动,轻轻拉过顾惜灵的手,“孩子,瑾儿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别急,瑾儿能看到你的好。”
“嗯。”顾惜灵点头,垂眸轻笑,“母亲,惜灵知道。好事多磨,就算是块石头,惜灵也能给他焐热了。”
这话,直接说到了宋氏心坎上。
“天色不早,你也该回去早些休息。明日不用早起给我请安,用过早膳过来跟我说说话就行。”
“这可不是心疼你,而是心疼我自个儿。你来得早,我也得起早。不如咱们都吃过早膳,一起来给老夫人请安。”
“多谢母亲。”顾惜灵应下,语露感激。
刚才的话,半真半假,能让婆婆开心,逐渐开始从内心接纳她。
回到紫竹苑,顾惜灵叫来王嬷嬷,“最近刘管事可有往府里递话?”
王嬷嬷从身上掏出来一封信,“都在这呢!今天早上送来的。”
顾惜灵打开看了一遍,松了口气。
刘管事做得很好,给他涨月钱。
“秀兰,明日一早,你去找来福,说我这边有事找他。”
秀兰一愣,脸上羞红,以为是给她张罗婚事呢,“是,世子夫人。”
顾惜灵抱着老夫人,浑身酸痛,泡了澡,浑身舒服,很快入眠。
此时长宁侯周泽的书房里,气氛低沉,地上散落着雨过天晴茶杯碎片。
长宁侯周泽强忍怒气,“明日禁足在家,哪也不能去!”
周瑾眼露愤怒,表情倔强,“父亲,一起上奏的同僚被贬官,唯独我相安无事,这让同僚如何猜想?”
“明日他们即将离京,你还不允许我出城送行,岂不是陷儿子于不义?”
长宁侯周泽冷冷地说:“没事的不是只有你一个,还有王世文。他在第二天,就被宣平侯府从牢里救出来了。”
“陛下仁慈,只是贬官,而不是革除功名。如果不知悔改,下场更加凄惨。”
周瑾目露失望,怅然若失,“我等心怀百姓,请求惩处贪官污吏,何错之有?陛下仁慈,对那些奸佞小人不止仁慈,而且爱护有加。”
“儿自幼读圣贤书,勤奋刻苦,考取功名,效忠陛下,为民请命,可现在一切看来都是一场笑话。原来民贵君轻,只是存在于书上,最容易舍弃的,牺牲的,就是黎民百姓。”
“放肆!”长宁侯周泽厉声呵斥,“谁都知道李国舅有错,可陛下没有办他,只是罚俸两年,闭门思过。此举大有深意,都是为了朝堂稳定。”
“你可知道一旦太子地位不稳,朝堂动荡,藩王割据,天下大乱。死伤的,又何止颍州的百姓,而是天下百姓。”
“现陛下停止修建行宫,节省银两,另派宋御史连同救灾官员、众多粮食,一同前往颍州赈灾,已是百姓之福。”
“儿啊,做人可以至真至善,但做官不能非黑即白,也不是非对即错。更多的是平衡,是取舍,是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