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去让穷人们富有,不去卸掉他们背上的十字架,我觉得这是无耻的。”
“因为在残害穷人们这件事上,封建领主与苏丹、埃米尔和包税人们,才是精于此道。”
“穷人们一生的欲望,不过是食用自己的干面包,在田地里自己的绵羊旁,或在自己的破旧屋子里睡个好觉罢了。”“无论是基督徒又或者是穆斯林,只有这些穷人们,意识到是谁在驱使着他们彼此相杀后,并将矛头指向那些罪人们,一同为彼此流下鲜血,他们才有可能彼此谅解。”
“鲜血铸就的仇恨,唯有鲜血才能清洗。”
伊莎贝拉听着盖里斯的话语,自然是明白了盖里斯的意思。
农民们不在乎历史,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精力回望过去,然而当他们吃饱饭后有机会去看书时,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盖里斯需要给出一个,同教士们记载所截然不同的说法,让农民们将他们不满的矛头指向天空,而非对着彼此的近人。
“伊莎、时间不多了,有关亚嫩郡的建立,需要加快进度了,在我离开这里后,让老约翰担任郡守吧,你多帮帮他,西蒙那边将会以帕拉丁的身份充当教团负责人。”
“嗯。”
少女的细微答复中,夹杂着一丝的不舍。但她清楚一件事,盖里斯不可能成为发号施令的君王。
盖里斯是先知。
君王是依托自己的权位与军队,居高临下的发布法令,驱使着臣民服从自己。
但先知同君王不一样,先知是要将神的旨意传遍四方,是要将自己融入穷人的海洋中,是先知牺牲了自己、做出了榜样,得到民众们的自发拥戴后,才能掀起滔天巨浪。
耶稣走遍了巴勒斯坦、使徒保罗游历罗马帝国、穆罕默德前往了麦地那……
也正因如此,史书中所记载的君王固然许多,但当他们的国破灭后,便容易被世人遗忘。
可先知留下的思想,却能在人心中世代相传。
“最初的基督徒,其实便来自社会的最低层,他们是穷人、被驱逐离开家园者、被指责者、他们是奴隶、被剥夺了一切权利的自由民,以及被债务重压弄得破产的小自耕农。”
“我要让基督教回到它的根源,回到它最壮丽、最动人、最富英雄色彩、最光荣的历史。”
少女有的只能是一句低声鼓励,她根本不可能将这个男人束缚在自己的身边。
“必然会成功的。”
……
雷纳德的部队从阿尔哈迪镇前经过的时候,盖里斯就已经知道战争开始了,所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他想抓住这个窗口期快速发展,那么势必要离开亚嫩河谷地带,但在那之前,亚嫩河谷这片领地,还缺失最后一块拼图——亚嫩河谷的中央权力机构。
盖里斯不能如这个时代的苏丹一般,将自己化作“无限权力之人”。
那种所谓的“无限权力”仅仅是一种自称罢了,他们的法令无法执行,他们的意志不能贯彻,世界成了他们的游乐场,然而却没多少人会发自内心的遵从一个“孩子”的命令。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缘无故的效忠,不存在莫名其妙的肝脑涂地。
有所得必然有所失。
再加上盖里斯需要不断的传教,他将会前往一处又一处信仰的前线,不可能时刻待在老巢隔空指挥。
盖里斯需要一套脱离了自己,依旧能够运转的政治体系。
如果说传统的封建秩序,是自上而下的分封,那么盖里斯就需要将自上而下,变成自下而上。
在封建秩序里,是先有了君王,然后将土地分封给高阶贵族,再由高阶贵族将土地分封给低阶贵族。
每一次分封,都意味着下级贵族用提供兵员缴纳税金,来回报上级贵族赐予的土地。
在盖里斯构建的新体系中,则截然相反。
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