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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年末。
眼看着这一年就要过去时,217团喜讯连连。
先是老一连末期加入队伍的贾勤派帖子说是要办婚事,大家伙在正日子热闹了一番之后,才回归队伍的阿尔泰也开始派帖子了。
他跟月儿终于要结婚了。
婚礼是许朝阳给办的,就在大沽船厂,全团两千多人的酒席,许朝阳一个人包了,给阿尔泰的婚房就立在大沽一个单独的小院里,办得也算是有声有色。
当天许朝阳刚到场就让人给灌多了,全团上下在这一天彻底放开,平日里不敢跟许朝阳朝愣(炸刺)的营、连、排长都端起了酒碗,冲着许朝阳那一桌展开了攻势。
许朝阳来者不拒,实打实的真喝。
二十分钟不到,许朝阳都看不清东西了,最后,‘咣’一脑瓜子扎在了桌面上,是让人给抬回去的。
屈勇那个没心没肺的还在乐呢:“我跟你们说,我头一回见我哥有这么一天儿,那平日里……”
屈勇突然发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余明浩、刘根儿、常战平日里这些扯蛋的哥们扭脸就走:“哎,你们上哪去?”
这不废话么?
你是人家警卫排的排长,还是实在亲戚,这话你说没准许朝阳微微一笑就过去了,了不起给你两脚,你多讷(ne)啊?全军禁令让你给坏了,你都死不了,别人谁行?万一明儿早上话头儿传进了许朝阳的耳朵,以后人家还在不在217团混了?
只是,屈勇没脸,人家不愿意跟他说话的去了另外一桌,这小子还屁颠屁颠跟过去了,一坐下张嘴就骂:“你们都他妈什么意思?瞧不上我啊!”
余明浩冲着他笑道:“没有,唠点别的,唠别的哥几个陪着你喝。”
“哎,这才是我兄弟,也没白费咱拼了命去余家大院救你们一家老小的命!”
“对了,你们家人搬走以后,有消息没有?”
话题绕过来了,余明浩也开始说话了:“哪有消息去?”
“这兵荒马乱的,即便是有消息,他们怎么才能把消息送到我手里啊?”余明浩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了刘根儿:“你老娘那儿怎么样了?”
刘根儿低下了头:“我打听过,说是眼睛不太好了,我还专程托人给带回去了点钱,可老辈人咱还不知道么?手里有点钱都恨不得穿肋条上,你让她往下拽一个大子儿花都带着血津儿。”
“我就盼着啊,咱什么时候能打回去……”
哥几个谁也没说把亲人接到天津来这话,他们都知道,这天津,217肯定待不长。
大沽船厂婚宴现场,同样分成了几堆儿,217团的老兵一伙,近千人的队伍占据了整个南边,几杯酒下肚就开始变得‘呜呜喳喳’;大沽船厂的新进厂员工占去了北面大半场地,该怎么吃怎么吃、该怎么喝怎么喝,毕竟还得在人家手底下训练,没太敢诈唬;唯独实验室那一小戳人,瞧这群当兵的都要烦透了。
这百十人的席面,大多是毕业于南开的学生,才进大沽船厂跟着熊先生干了两三个月,其中,这一届的学生会一把手也在其中,叫‘段惊文’,也是东北人,是东北被占之后,随着家人逃离东北,这才到了天津。
以前都说闯关东,这回反过来了,在东北,凡是有点能耐的都在往关内跑,他们家也不例外。
原本,段惊文倒不至于来大沽船厂工作,这年月的大学生还是很值钱的,不管去哪都能挣几个。可他们家里到了天津给生意做败了之后,段惊文想不来大沽船厂工作都不行了,他们家欠债了,还是高利贷。
段家本想到了天津这个水陆码头后,做一些倒买倒卖的生意,可热河战事带动了长城抗战,日本军舰往海面上一停算是彻底废了,各路货轮在天津港外是进、进不来,出、出不去。
你段家也不是租界的洋鬼子,在国家都没办法的情况下,你能怎么办?
只能干挺着认赔,这才欠下了巨额债务。
而段惊文,也只能到大沽船厂来上班了,不为别的,单因为工钱给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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