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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鹏的人上来了!”
“还能站起来的,端枪趴到碎冰前边来!”
常战一只胳膊上的棉衣袖子已经断了,在寒冬里被冻红的胳膊上,全是硝烟熏黑后,鲜血再次流出的痕迹。
那只袖子,是他自己拽断的,原因是弹片飞过时,在手臂上割开了伤口,老常嫌弃那袖子在胳膊上提溜算褂的挡害,干脆将整条袖子都扯了下来。
可在这一嗓子喊完以后,他看着自己人却傻了。
身后还能站起来的战士稀稀落落在向前走,他们的身躯已经疲惫不堪,他们的精神状态正在逐渐萎靡,唯一加重的,就是身上那股子杀气!
这群人闷不吭声的站起,有的瘸着腿向前、有的用手拎着破布条的一端嘴里叼着另一端坐在地上扎紧腹部伤口后挣扎起身、有的人还在发懵却已经站了起来,冲着打斜的方向迈出去好几步才被战友一把给拽了回来。
他们都被炸懵了,但是人人心里都憋着一股火,这都是许朝阳给他们培养出来的!
平日里,营里的两个战士打架,打赢的挨罚五公里,没打赢的继续挨罚一百俯卧撑,打输了的战士不服,张嘴询问:“我挨揍了凭什么罚我!”
许朝阳立马瞪着眼睛怼回去:“东北军天天让小鬼子揍,谁他妈罚小鬼子了?你小子有本事就给老子把他揍了,要不然,别他妈跟我尿唧唧的!”
每当这时候,老杨都会凑过来解释上一句:“罚你怎么了?集体出现矛盾、集体守罚,营长带头挨罚的时候,你是不是没见过?”
这俩人以一个严父、一个慈母的形象已经将团直属营培养出了一种很特殊的性格,那就是宁愿打赢了守罚,也绝对不打输,丢不起那个人。
这导致一次冲突中,两名战士一个拽出了刺刀,另外一个直接将子弹推上了堂,如果不是常战及时发现,一脚踹躺下了将子弹推上膛的那个,准得出大事。
自此以后,许朝阳不敢这么说话了,可团直属营的性格改不了。表面上,打架还是共同受罚,但是回到了营房,从连长到排长再到班长,要是听说你打输了,这一个礼拜都不带搭理你的,真拿你当空气。
要是打赢了呢?
连排长准堵人家门口说风凉话:“挺大个老爷们,打个架还往上边捅,这是裤裆里长家伙式儿的人能干出来的?”
那边一准没声,当初鄂伦春族因为完成了训练直接怼常战,常战都不说话,他们能说什么,这都快成规矩了。
这也直接导致了团直属营的性格形成,将团直属营的性格变成了,你打死我可以,但你要是敢问我,就算是老子满脸血也他妈不服,就他妈不服!
如今,这性格被彻底带到了战场上,当一个个战士出现在碎冰前的时候,许朝阳都觉着深受震撼。
他们身躯疲惫却目光坚毅,冻得手都发抖了,看向敌人的眼神却杀气腾腾,仿佛那些沉默的汉子在用独属于男人的语言闭嘴,以无声的姿态说了一句:“不服!”
张海鹏的人摸上来了,在多轮炮击之后,壮着胆子往前摸,许朝阳眼睁睁看着前方杂草开始大面积、且频繁晃动时,在被战友震撼着的情况下问了一句:“这回枪都够用了吧?”
一名排长咬着牙从牙缝里呲出来一句:“老子打没了一半的兵,头儿,眼下一个人三把枪外加一把花机关,三头六臂都够使了!”
许朝阳笑了,看向手底下这群兵的时候,眼中满是水雾模糊痕迹的笑着:“这回,营里没有害怕的了吧?”
他身边一个东北义勇军战士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半个肚子都让弹片豁开了,了不起给老子全‘割(ga)’开!”
“好,你们都是好样的!”
许朝阳转过了头,刚想下达作战任务,二姐满脸漆黑的打后边端着把枪凑到了他旁边,都不等许朝阳问:“当家的,你就说咋干!”
“这虎老娘们。”老杨仰靠在碎冰上,以笑骂的姿态说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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