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时间久了后,大家发现,那些犬子是真正的犬子。
都是些狗儿子。
卫伉想起来,自己就是个狗儿子。
阿猫阿狗的,成不了气候。
难怪以前父亲老说如果表哥他们在场时,自己就闭嘴。
龙吟虎啸间,猫狗哼唧是多可笑啊。
不过,卫伉没有继续想下去。
因为手臂充血,脑子里血不够。
想多了头疼。
不如就抡,抡起镐头。
……
春闱,悄然间就来了。
“唐佩你来贡院干嘛?看热闹?”
“放屁,老子当然是来参加科举的!”
“啊?你?你怎么获得资格的,咱们一个学校出来的,大家还不知道你吗?”
“以前我是没认真学,后来老子参加工作后学的很快的,我老师他们推荐了我我当然有资格参考。”
目前参加第一次科考的人,并不是都是大学生。
其身份主要有四种。
第一种是长安各大学、大专推举的优秀学生。
目前大汉的大学大专还没有正规化目前的大学学生,主要是原知识分子转化出来的新学生。
而大专主要是原民间工匠直接学习新技术和新学之后转化出来的工读生。
当然,目前也有非旧雅言学生就学成毕业的大学生,比如蒋不疑这种情况。
也有以前不是工匠,而直接读完小学中学又连续读了大专的学生。
第二种是各个衙门推举的学生。
这些衙门包括长安各个府衙,还有各州府衙。
各州现在可不是没有新学学生,比如蜀郡,新学学子起码五十万,数字非常的恐怖,比成都这座城池的人口都多。
而后走了几步的其他城市,照样有新学学生。
所以各地府衙都有资格推举考试生。
第三种是各个新商改机构大商业体拥有直接推举权。
比如同关煤矿。
同关煤矿主矿区常年维持着五万矿工的数字,全国其他地方合起来总共有十一万人。
这十一万人指的是十一万个职务,可不是只有过十一万人。
要知道最开始头一两年加入同关煤矿的很多人,现在已经出来自己工作自己开店或者开企业去了。
同关煤矿实际上已经经历了十五万人入职了。
这十五万人里面,学习新学的人高达十一万!
毕竟来了矿上,别人都学,就算再不学,也带着学点了。
这十一万人的质量还是超高的那种,毕竟是恐怖的学习氛围里面出来的人。
所以同关煤矿就有推举权,其他大公司也一样。
除了这三种推举之外,还有第四种,通过预选考试进入的。
大汉的各州都在进行预选考试,这个预选考试不正式,只是作为选拔的手段,非常容易做手脚。
但给的名额不多。
按道理,能通过预选考试的人,一般不太可能在真正的科举中考的太差,就算不通过,也最多差一点点。
总不能更难的考试考了九十,回头考简单的考个五十吧?
这预选考试,既不糊住名字,也不题目保密,就是考试的人去了,各州府的人随便提一套试卷给他们做,做过了就行。
这种考试只可能出现州郡官员和考生串通一气作弊,不会出现普通考生把所有题都背下来然后再去参加考试的情况。
因为说有的考题都背下来,那就几乎等于精通目前市面上大部分通行的重要知识了,这背下来还需要作弊?
如果作弊,呵呵。
说白了霍海觉得刘彻就是故意的。
刘彻故意给了州郡官员作弊的机会。
谁这一次预选的人考砸了,无所谓。谁这一次预选的人考炸了,那就等着被罢官吧!
既然都要选拔新官了,那刘彻也没有把老的哄着的想法,谁要是愿意继续为大汉付出,为大汉贡献,比如文翁这样的,那朝廷自然优待。
谁要是想要中饱私囊,那就干脆换掉。
原因也简单。
就算官员一定会出现一定的坏官,有坏官率,那坏官再怎么换也不会更坏了。
这预选这一环,还有州郡县府衙推举那一环,都是刘彻故意设的坑。
这一次科举,将会录取的人数,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多得多。
原因就是,要把本来在大汉朝廷里里面浑水摸鱼的人直接给换了。
同一时间,朝廷还要预备一批官员,接下来要大规模收回封国重新改为郡县制,到时候还要用官员。
春闱现场,考生们看到春闱的房子也是在吐槽:“有没有搞错。”
春闱考试地点在太庙外。
太庙外就是以前万年县的范围。
这里的房子都被霍海刘彻买了下来,大量的人都搬出去了,马上要开始修新房子卖了。
而春闱确定后,就拿了一批房子出来,改贡院。
靠近太庙这边的土最值钱,以前有个闾里的房子密密麻麻的修建的,没有院子,都是联排的房间。
正好适合改贡院。
改完之后怎么说呢,和明清贡院五五开。
明清贡院,那叫一个昏暗、臭、烂、破、漏风。
这儿也一样。
进来的考生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但这就是故意的。
霍海开始也犹豫过两种考法。
一种是一堂两天,连续三场,中间只休息一天的贡院模式。
一种是上午下午各一卷,两天考完的现代考试模式。
最终选了贡院模式。
原因很简单,这个虽然也叫国考,但是选拔的含金量要比国考高。
各方面都不能给那么高的容错率。
国考一年招几万人。
而科举一年招百来人甚至几十人,多的时候最多千以内。
国考一年一次。
科举三年一次。
这都是差别。
当然,理论上如果官员多,可以稳定大汉局势,但,目前大汉是分封制郡县制资本主义混合的国度,那样做只会尾大不掉。
所以科举就算不是像历史上招收那么少的人,但也不可能像国考那么多。
文翁在现场看着考生们各种各样的抱怨,也没有说什么。
直到巡考桑弘羊大声:“吵什么吵!”
“贡院交头接耳一律判考试作弊,永远禁止再次参考!再说一句试试!”
现场立刻鸦雀无声。
桑弘羊才开口:“文翁老大人也在这里安静的坐着,你们有什么资格抱怨?这点苦算什么?臭一下不得了?考上后让你去草原上做官,天天闻牛粪味儿,难不成你就不干了?”
“冷怎么了,这才多少度,知道大汉最北方的哨所气温多少度吗?零下四十二!”
“小?挤?大汉才过几天好日子,你们就忘了几年前自己睡在地上的日子了?这么健忘?”
所有考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准备。
文翁在后面翻白眼。
文翁也觉得这个情况太差了,如果到时候真如同计划中那样组建各州州考,自己一定要把成都的贡院修好一点。
整个益州到处都吃苦,就成都不用吃苦,就别在成都搞个烂贡院没苦硬吃了。长安的考生是该吃点苦……
对了,现在这是张骞的活儿了,自己只能提意见了。
考试现场,霍海背着手到处走。
霍海都还没南下,第一是因为之前河上结冰没化完,第二就是因为科举。
霍海二十岁以前哪儿想得到自己有一天会参加史上第一次科举?
路过每个门口,学生看到霍海都很惊讶。
不停地拱手作揖。
“霍大人!”
“武侯大人!”
“少尉大人!”
“副院长!”
“董事长!”
“统领!”
每一种不同的称呼,自然也是他们自己的名刺,宣告着他们的来历。
霍海一边走,一边观察考生们答题。
有点意思,这么久了,很多人第一题都没有写出来?
霍海走到一个窗口边,看一个考生写的很多,走了过去看了一眼。
考生发现面前有人吓一跳。
抬起头,却看到一个人的影子。
这人的背后,是太阳,何等耀眼。
但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人是谁。
这个考生就是居元,居元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太阳太刺眼,居然流下了眼泪。
霍海吓一跳。
丫的这题这么难吗?这考生写了这么大一串,居然都考哭了?
“难吗?”
居元摆头:“不难,董事长。”
霍海扭头看向了试卷。
上面是这么写的:
【你是‘贡城’辖区的尉官,负责整个城市的安防、武备、治安等工作,在你的辖区,有一个七十岁的老翁,手脚不是很干净,喜欢小偷小摸。此人屡教不改,但为了响应大汉朝廷有关优待老人的号召,你和你的属下没办法抓他坐牢。
而今天这个老人偷了一个急需钱看病的病人家属的钱,导致对方缺乏救治,暴死街头。此时你的属下实在是气不过,直接抓住了这个老人,把他扭送进了大牢。
此时这一幕被记者发现了,于是本地日报把这件事情报道为《贡城尉目无朝廷号召,暴力逮捕古稀之年慈祥老人》。
你该如何解决这个局面?】
霍海挠头。
“这是哪个畜生出的题?这么离谱?”
霍海看了一眼,试卷头上标注试卷第一题出题人为长安少尉府皇甫华。
霍海咳嗽了两声,掩盖尴尬。
居元第一次看到偶像,不知道说什么,鬼使神差的问:“董事长,如果是您答题,会怎么答?”
霍海:“你想听我的答案好抄啊?可以告诉你。我会把让人把尸体抬到这家报社门口,敲锣打鼓吸引人来看,然后请一家更大的报纸比如《长安日报》写这家报纸吃人血馒头。然后把那家不收钱就不给治病的医院划重点来年收他重税,然后把那投钱的老小偷吊起来挂在城门口三天三夜,生死看他运气了。”
居元擦汗。
霍海这么搞,看起来谁都没整死,实际上三家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霍海看了一眼居元的答案,笑了起来。
居元写的大概可以总结为三句话:
我先跟上级请示。
上级非要我作出决定的话,我就把他们都整死,我的辖区不允许这些东西的存在。
上级要是不允许我把他们直接整死的话,我承认这是我的工作不到位的问题,我会让记者撰写报道讲清楚事件,让这老小偷偿命。我会让辖区所有小偷都知道这件事情,正告他们以后不允许偷救命钱,并且进行防盗宣传。
就这三句话,第一句是居元认为别看这事儿就是个小事儿,但不是小小尉官可以解决的。
第二句是在表达态度自己嫉恶如仇。
第三句的办法看起来解决很很草率,因为一看他的办法就是用刑,但谁让现在这个时代是允许用刑的呢?
不过最关键的是让辖区小偷不允许偷救命钱以及进进行防盗宣传的这句话。
亡羊补牢。
这个答案,霍海给评分的话,应该是刚及格的分数。
问题是,最后审核卷子时,参考的是谁的意见?
张汤?
那这题是满分答案啊。
法家倾向满分。
从目前整个大汉的法律倾向来看,这绝对是满分答案。特别是偿命两个字是精髓。
因为所谓刑法,就是刑罚和法律,刑罚就是要以牙还牙,让犯错的人受到惩罚。
这和后世的法律体系立足点都完全不一样。
霍海:“你写完了吗这一题?”
居元摆了摆头。
霍海:“你还要写什么?”
居元:“最后还要创办至少一家属于贡城府衙的报纸,一家属于贡城府衙的医院。而这件事情要上报朝廷,探讨是否需要修改律法。”
霍海笑了:“继续答题吧。”
有法家思维的新政派么?
霍海走后,居元突然感觉自己脑袋都好使了,似乎被开光了一样。
下笔如有神。
第二场考试,没有一道题能困住他。
有关公文写作题,居元更是势如破竹,直接从头贯通到最后。
第二天下午,开始答科学、常识、历史知识时,居元才感受到了压力。
好多题目,特别是历史知识,他闻所未闻。
有七道题的七个历史知识全留了空子。
虽然这一天一共有五十道题,一百个空。
他不知道,隔壁考场,司马迁的师弟倒是把历史填空填了四十九个,但每个现象后面的科学分析常识分析填空题,一共五十个,司马迁的师弟空了四十个:“这都是什么,这他妈的怎么写,这又是什么!这又是什么?!!”
……
船上,从漕运一路往东。
荀彘:“武侯,你说这考上状元的人,会是咱们认识的人吗?”
霍海:“这谁知道呢?”
荀彘:“有你看好的人吗?”
“都很稚嫩。”霍海:“真正做过官的人回头去考,轻松就能状元。”
“但没当过官的人,能够拿到状元的人,锻炼一下后,至少保底能进九卿班底做预备。”
荀彘看向前方:“终于出来了,这一次我能有用武之地吗?”
霍海:“新船枯燥,海上更枯燥,慢慢熬吧。”
荀彘:“是啊霍武侯,不像您,公主偷偷随行……”
“公主?”霍海歪头:“嗯?”
荀彘:“您没看到吗?”
霍海无言了。
说好的不当小尾巴的。
当蜜月旅行吗?海上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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