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冷落这个女儿。
但暗地里的排挤与嘲讽却是宁凡的母亲如何也逃不开的事情。
对于完全继承了父亲高傲的性格的她而言,自懂得人情世故的那年起,这无数人向往的上十宗的生活却是每日如同地狱一般。
这条放过自己的坎坷心路,她独自走了十余年。
当她的诗篇轰动全国时,当她赌上一切想要证明自己时,她收货的只有师兄们怜悯的目光。
当她情窦初开坠入爱河的时候,对方却一心只想把她当做跳板。
她下山的那天,高灏一路跟随身后自始至终没有阻拦。
后来,她嫁给了一个其貌不扬的穷酸书生,高灏还是没有阻拦。
再后来,宁凡出生了。
宁凡没有遗传她的石脉,他还是坚持给孩子取名为凡。
宁愿凡尘埋枯骨,不入长生无情门。
高灏来接自己这个外孙上山的那一天,也是她以死相逼。
在一个偏远破落的小村庄,宁凡的母亲度过了其一生最快乐的四年。
宁凡手里摸索着那块儿腰牌,想起他记事来第一次见外公那日的情形。
宁凡四岁那年,邪修流窜入村彻底摧毁了这片世外桃源。年幼的宁凡被迫目睹了双亲惨死的整个过程。
在他被邪修掳走绝望的时候,是那个瘦黑老人犹如天神下凡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也是因为他才得以亲手报了爹娘的血仇。
最终,宁凡还是不顾高灏的反对入了南剑宗。
他想成为像外公一样救人于苦难与绝望中的那样的人。
但只有高灏知道他从未能在绝望中拯救自己的女儿,无论是在山上还是山下。
当宁凡第一次说出自己的理想的时候高灏没能出言反驳,他只是痛的难以呼吸。
“宁凡哥哥,宁凡哥哥。”
急促的呼唤将宁凡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回过神来,一身湿漉漉泥污的迟解献宝死的打开了双手。一只小鱼苗在手掌中蹦跳。
“知道你厉害了,看这一身弄的。”
说完用袖子擦干净了迟解的脸和头发上的水渍。
他起身返回马车,取出了见干爽的衣服熟练地给迟解换上一脸的宠溺。
佴翮语气酸溜溜的嘀咕
“不是婆娘可惜了。”
宁凡是天生的男生女相,换个性别就是妥妥的绝世美人。
才几天的时间迟解就天天跟宁凡黏在一起。完全不顾佴翮这个救命恩人的感受。
宁凡也确实将迟解照顾的无微不至。
洗衣做饭样样精通,包括迟解尿湿的褥子这几天也都是宁凡洗的。宁凡的精湛的厨艺也让佴翮跟着沾了不少的光。
这些天一直在深山老林里赶路,也没带足够的干粮。以佴大厨仅能保证吃不死人的厨艺,没有宁凡这世上保准多出两个面黄肌瘦的难民。
也是这份在修士中难能可贵的贤惠让佴翮起了疑心,还偷偷怂恿迟解去确认。
不久前,在宁凡惊愕的目光中迟解偷偷在他胸前捏了两把。而作为始作俑者的佴翮虽然打死不承认,还是在事后挨了宁凡一记老拳。
“宁凡哥哥,你要是个女的我一定娶你做媳妇。”
在迟解天真无邪的笑容中,宁凡轻轻捏了把她的小圆脸笑着说
“哪有兄弟结婚的,哥哥以后给你找个绝世好看的。”
抛开那点嫉妒不谈,看到两人相处融洽佴翮还是很欣慰的。
瞥了一眼已经在给迟解梳头发的宁凡,佴翮无语望天。心说这是当哥还是当妈?再看宁凡的面相,他很怀疑高老爷子是不是抱错了。
其实这不难理解,宁凡的童年经历让他对迟解的遭遇有更多的同理心。要说现在谁更能理解迟解的心境,那一定是非宁凡莫属了。他能清晰感受到迟解压抑心底的憎恨与害怕。
憎恨造就这一切的凶手,更害怕自己从此变成孤身一人。
像极了那天他,但他宁凡有高灏拉他走出深渊手刃仇人,可迟解却是连该去恨谁都不清楚。
这无疑更增加放大了孤身一人的恐惧,现在的迟解最需要的就是陪伴。
宁凡想帮着迟解走出来,一如高灏当年为他做的那样。
宁凡埋头洗脏衣服的功夫,迟解又一转眼跑了出去。孩子正是好动的年纪怎么也闲不住,对此宁凡也只能报以苦笑。
身后佴翮的话传了过来。
“那边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等他们安顿好,算算时间今晚应该就有消息了。”
宁凡预期轻松的转向佴翮问道
“佴大哥认为这次的主谋真的是与北剑宗主丁世白有关吗?”
“不管是不是他策划了一切,至少北剑宗内部一定出了问题。”佴翮的话似是有些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