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背靠在城墙护沿上,气息微弱,断断续续的说着,最后头一歪,没有了气息。
李栓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瘦子给张虎子擦着身上血渍,羊娃子和杜二娃给张虎子整理着衣服,徐天若将头侧过去,不让泪水流下来。
大家都没有说话,默默的整理着张虎子的衣物和清理他身上的血渍。因为都明白,在这样的大战里面,今天是张虎子、马三,说不定明天就是自己。
夕阳照在城墙上,城墙上的血渍被照得格外鲜红,城墙上的人默默的清理着刚刚一声惨烈大战之后的战场。这时一片雪花飘下,徐天若将雪花托在手心,雪花的晶莹剔透,与大战后鲜血染红的战场形成鲜明的对比。
雪花片片落下,很快大雪就越下越大,大地很快就白茫茫一片。次日清辰,大雪覆盖了大地,大战后的痕迹被大雪掩盖,人民好像一夜之间进入冬天。如果不是城墙的几段坍塌,还有箭楼的倒塌,根本看不出来一天前这里发生过一场惨烈大战。
徐天若和李栓子站在北面城墙上,看着远处的三座营,营内人马调动不大,除了有几队巡营卫队之外,大营内没有任何动静。
昨天的一场大战,对双方也说都消耗巨大,双方都要重新调配人马,选择合适的时间再战。就像两头野兽,在刚发生场剧烈博斗后,都躲在后面舔犊自己的伤口。
雪一直下,从昨天酉时一直下到今天的巳时都没有停止,地面的雪已经有一尺高,马在雪地里前行已经十分困难。
“栓子哥,大漠每年都在初秋就会下这么大的雪吗?”徐天若看着漫天的雪花问道。
“不会,每年这个时候都是金秋时节,草原还是绿油油一片,边民和鞑靼的牧民还在草原放牧,今年的大雪好像比往年要早很多。”李栓子紧了紧帽子,又将衣服裹紧了一些道。
“那就是说这个雪今年下得比往年要早很多了。”徐天若伸手接了几片落下的雪花,突然心中想到了什么,道:“栓子哥,你还记得几个月前你带回来的情报吗?”
“你是说!?”李栓子转头看向徐天若,道:“岁,雪封祁连,三载止。”
徐天若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李栓子转身看向扎鲁特部大营,道:“如果这个是真的话,就解释的通鞑子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打我们了。”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雪来得这么快,这么大。也能够解释的通,为什么这几个月兰州卫往城里调拔了这么多的粮草、火药、军械和做好长期守城准备物资了。”
“同时明白了李将军为何将城的眷属能送走的都送到关内去了,因为一但做长期守城准备的话,少一个人的话就少一份消耗,少一份负担。”
“所以城内的人口由两万余人,一下就减少到不足八千。这就是除了与作战相关的人员外,全部送走,自然也包括城内的商贾、家眷。”
“栓子哥,可不可以理解为朝廷早就有了打算,让我们在这里做长期坚守,拖住鞑靼人。”徐天若看了看远处的扎鲁特人大营,又看了看李栓子。
“从现在的情况看,朝廷在我们把情报送回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要不朝廷如何在短时间内将这么多的粮草、火药、军械、药材调集起来,并这么快就送到了永泰城,不然这一切就太巧了。”李栓子意味深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