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姐姐了吗?就像丫鬟们在这府里呆久了,便以为自己也是主子了吗?
犯了事的时候,还不是说撵出去就撵出去,端砚曾经如何风光,身为世子的大丫鬟,比小姐们的大丫鬟还要被巴结呢,可撵出去的时候就有多么的狼狈,如今嫁给老桑家,做农活不说还要受婆母磋磨。
身份低微的平民,入府成了奴籍,最忌讳的,便是跟着主子被奉承了几日,便忘了自己的身份,这种悲剧她看得实在太多了。
因为宠辱不惊,牢记自己身份,从不得意僭越,这才入了大长公主的眼,又因生的不狐媚出众,大长公主才选了她成了自家金孙的通房小妾。
然而令大长公主没想到的事,其貌不扬的她,却让谢怀则丢不开手,分明被打发去了庄子上,又被他弄了回来。
大长公主觉得自己看走了眼,才对她冷落下来。
她妹妹还小呢,若是此时移了性情,并非好事,而且她还是孟秋蝉带进来的,更觉得不对劲儿,卫婵心中烦躁:“别四处看了,我问你话呢。”
卫好撅嘴:“你生什么气,对我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在公府享福,留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就是不想我享受荣华富贵吧,怕我沾你的光呗,你待我还不如人家世子夫人待我好。”
卫婵险些气了个倒仰,然而当着卫好的面,她又不好说孟秋蝉的乳母因为她被发落了,一直重病,已经结了仇,孟秋蝉或许没存着好心。
“你到底是怎么来这的,好好回答我的话,还有你跟夫人都说了什么,细细说来,不然我现在就叫人给你送回去!”卫婵语气颇为严厉。
卫好撅嘴:“我没想找你的,我跟邻居孙家姐姐相约去绸缎铺子,正好经过,她知道公府世子是我姐夫,羡慕的不得了,就想下车看看公府大门,然后就碰到一辆华贵马车,前头的车夫要驱赶我们,被里面的人喝止了,那人表露身份,才知是姐夫新娶的夫人。”
卫好不太高兴的样子:“姐夫都有姐姐了,为什么还要娶别人呢。”
卫婵听得要晕倒:“她问你是谁,你就表露了自己身份,还说世子是你姐夫?”
卫好理直气壮点头:“是呀,世子本就是我姐夫啊,那日在咱们家,我叫他姐夫,他也没说不许。”
卫婵眼前一阵发黑:“姐夫岂是你能叫的?你知不知道,我不过是妾,妾是什么懂吗?妾乃卑贱,妾通买卖,妾的亲戚,都不被公府认作亲戚的,你就那么当众喊世子姐夫,你把夫人置于何地?她才是世子的正室,正正经经的妻子呢,那孟家五位小姐,孟家小姐才能喊世子一声姐夫。”
卫好不懂,卫婵为什么这样生气:“我喊了又怎样,也没见世子夫人生气呀,她还很热情请我进来吃茶,还问了咱们家的情况。”
“然后呢,你又说了?娘亲去世的事,你也说了?”
卫好从未见过卫婵这么冷冷的模样,吓了一跳:“说,说了,怎么了?”
卫婵一阵阵的发晕,眼前一黑,差点倒过去,捧着茶进来的红砚急忙扶住卫婵,面对卫好也有些责备模样,语气却仍是温和的。
“卫二姑娘,卫夫人过身那日,正是世子与夫人新婚当日,我们姑娘没有世子首肯,也没得到管家夫人准允,是私自出府的,府里有喜事,姑娘却回家奔丧,乃是白事冲了红事,不吉利的,此事您对夫人说了夫人正愁找不到我们姑娘的错处,如今又不知要如何发难。”
卫好狐疑:“啊,可是我见夫人不是挺温和的,对我也很亲切,还留我在这住,反而是我亲姐姐,生怕我沾了公府一丁点的富贵,娘死后不仅不关心我,问都没问过我,而且娘去了那晚,姐夫不是也来咱们家了,姐夫都知道,怎么叫坏了规矩。”
卫婵只觉得眼前一阵发晕,胸口疼得受不了,根本就说不出话。
红砚也是气,却不好说重话:“二姑娘,世子那晚出现在卫家,您不会也跟夫人说了吧?”
卫好迟疑:“这,倒是没有。”
红砚摇头:“您想想,夫人跟世子的洞房花烛,世子却出现在卫家,弃了夫人而去,你觉得夫人能不恨我们姑娘,此事你若说了,过不了多久,全府便会都知晓了,我们姑娘可就成了狐媚世子弃了正妻的女子,公府是断断不会允许这种女人留在世子身边,您真是害惨了我们姑娘了。”
卫好有些怕的眨眨眼睛,更多的却是茫然,真的有这么可怕吗?可是她看到的,却只是公府有多么的富贵,世子有多么的英俊。
这么个富贵窝,却被姐姐形容成魔鬼窟似的,她才不信呢。
“可,可是夫人挺温和的啊,也没为难我,姐姐你是不是总觉得谁都要害你?若是公府对你不好,你怎么能穿金戴银的,还有丫鬟伺候。”
卫婵气结,紧闭双目蹙着眉头,压根不知该说什么。
红砚抚着卫婵的后背,心中想,这位二姑娘,真是个祸头子,一来就闯祸,夫人把这个祸头子弄进府里来,就是没安好心。
“姑娘可还挺得住,不若请张太医来瞧瞧吧。”
卫婵摇摇头:“叫人来,把阿好送出去,莫要在公府停留。”
卫好一听,不干了:“我不,我不走,你凭什么送我走,家里娘没了,怪没意思的,我要留在这里。”
卫婵疾声厉色:“你还嫌闯的祸不够多,在外面打着世子名头的事招摇,我就不说你了,你留在这里做什么?”
卫好不甘的很:“凭什么你能住在公府,我不过是想来看看你,就要被你赶出去,连夫人都允了我可以多住几天的,你在府里享受荣华富贵,生怕我沾你的便宜不成?你还是我亲姐姐吗?”
卫婵脑仁疼,刚要说什么,外面翕砚进来,面带忧色:“姑娘,老夫人传您过去呢。”
卫婵和红砚看了一眼,心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