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吗?”
阿橙闻言沉默了一会,然后她低头咬了咬银牙,方才抬头看向袁袖春,神情复杂的问道:“殿下,今日之事,真的是殿下所行吗?还是天阙界威胁了殿下……”
袁袖春听闻此言,脸上的笑意收敛,他的心头莫名有些恼怒,是那种有负罪感滋生出的恼怒。
他说道:“为什么要天阙界威胁我?难道我自己就不能做出决定吗?”
阿橙并未听出袁袖春话里的不悦,她只是沉浸自己的担忧与困惑之中,当下便又言道:“可是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殿下知道今日之后宁州的百姓会怎么看殿下吗?大燕的百姓又会怎么看殿下?”
放在以往,袁袖春大抵会耐着性子与阿橙说明白其中的利弊关系,但此时此刻的袁袖春或许是因为心头某些他自己也说不真切的情绪的缘故,并不愿意与阿橙在这个问题多做纠缠。
“他们怎么看我,与我何干?我做的是对的事情,得不到天阙界的支持,我们拿什么与金家斗?金家若是尚未,我燕庭到底是姓袁还是姓金?我没有选择啊,橙儿!”袁袖春这般说着,双手伸出,似乎想要将阿橙揽入怀中。
但阿橙却本能的退开一步,避开了袁袖春的双手。
她的眉头皱起,语气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沉闷,反倒带着些许质问的问道:“殿下还记得以前跟我说过的话吗?”
“谋皇位是为了治天下,是为了苍生,也为了社稷,可殿下好生看看,你现在在做些什么?”
“宁州的气运先是被敖貅洗劫大半,再是那山河图,宁州在这样的蚕食之下,早已没了未来,殿下可有想过宁州百姓何错之有?”
这话像是刺中袁袖春的痛处一般,袁袖春的面色顿时一变,声音也陡然增大了数分:“我给过他们选择!”
“江浣水也好,三霄军也罢,甚至你嘴里那位魏公子,我都给过他们选择,可他们一意孤行,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阿橙的身子又退去一步,却并不是因为袁袖春这忽然拔高的声线而有所畏惧。她只是觉得可怕,也觉得困惑,她不明白来宁州不过短短数个月的时间,到底是什么将眼前这个男人变成了这样,她甚至开始怀疑,到底是一开始他便隐藏了真正的自己,还是说真的是这群狼环视犬牙交错的宁州将他变成了如此陌生的样子。
“殿下……”阿橙又张开了嘴,但从嘴里吐出的声音却有些干涩。
而她并没有将心头所想宣之于口的机会,那话方才出口,袁袖春便极为不耐烦摆了摆手,言道:“不必多言了。”
“你记得我交代给你的事情,明天不要出纰漏就行。”
“今日先到这里吧……我有些困了。”
袁袖春说罢这话,便自顾自的在一旁坐了下来,不再理会阿橙。
阿橙缄默收声,在迟疑了数息之后,她终是点了点头,沉默着退出了房门。
阿橙走后,房门之中再次陷入了静默,袁袖春有些颓然的靠在了太师椅上,他的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看着那摇曳的烛火,目光恍惚,嘴里喃喃自语道。
“娘……袖春……没有做错……”
“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