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抓了好多好多人,不会有人注意到叶三郎两口子,可若是让徐佐甫或者魏祖清塞钱请人照应,万一传到常满耳中,让他当成救命稻草,发作起来,再一查,他们还跟她有点亲戚,那或许就会是“因为林宝月而对他们格外注意”,那结果就很难说了。
所以她不会接手这种事,办好了理所应当,办不好就是深仇大恨。
关键是,这十里八乡的,家人在胡家铺子帮工的肯定不止一家半家,帮了他们,别人咋办?
而他们自己去办,这样的人一定很多,就不起眼儿,办成的可能很大。
两人六神无主,又哭了好半天才道:“县君,家里的银子前阵子都买了粮食,能不能请县君借一点银子给我们……”
林宝月皱了皱眉,道:“这种事情,不用太多,最多二三两就可以了,太多了反而不好,让他们发现有油水,反而会折腾人。”
老两口哭得抬不起头来:“家里一点银子也没有了,满打满算不到一两了,但凡还有,咱们也不敢跟县君张这个嘴。”
林宝月道:“二嫂有啊,这阵子的生意,我都给她开工钱了。”
老两口惊喜抬头,小叶氏却是神色大变,猛然缩回了手。
林宝月讶然,盯着她看,小叶氏惊慌失措,张着嘴巴喃喃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林宝月皱起了眉。
她在搞什么??
叶家是忠厚人,当初她受伤,叶家就借过银子,所以她借给她们一点不是不可以,可是算起来,小叶氏手里至少有好几两银子了,她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林宝月正想说话,就见林长庚飞奔过来,显然跑得急,脸都是红的:“月儿!不好了!官兵到了我们村,要拆篱笆!”
林宝月霍然站起:“走!”
这边离福慧村不远,两人一路小跑回了村,林长庚直接把她带到了官兵面前。
林宝月远远就看到老族长和一些乡民站在那儿,对面一个穿着官服的人,正懒洋洋倚在树上,面露不耐。
林宝月停下步子,一边迅速调匀呼吸,就听到老族长道:“我们扎篱笆只是为了自保,绝对没有旁的意思,官爷若不信,去我们村里找找便是了,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良民,绝不会窝藏贼人……”
周围人纷纷道:“是啊是啊!”
林宝月平伏了呼吸,再一次加快步子,远远就道:“大人!”
那人抬头看了过来,林宝月笑容满面,快步过去,拱手道:“大人怎么称呼?”
那人站直了,还了一礼,态度十分客气:“是县君吧?鄙姓吴,吴经传。”
一看他这个神情动作,林宝月心里就定了三分,道:“是,是,我是林宝月……吴大人辛苦了,不如去寒舍坐一会儿?”
“不用了,”吴经传道:“本官奉了钦差大人之命,过来拆除你们村的篱笆,大人吩咐得急,我们也得赶紧办,还请县君体谅一二。”
这话一说,族人那边又是一阵鼓噪。
林宝月仍旧笑容满面:“大人公务在身,身不由己,林某明白……只是钦差大人来此,林某还没去拜见过,不如大人先带林某去见见?”
吴经传笑了笑,就那种“终于来了个明白人”的笑。
他道:“县君见谅,本官正办着差,着实不敢擅离职守。”
林宝月明白了,忙道:“那大人且先坐坐,这篱笆又长又宽,拆着费力,我叫人准备一些工具……趁这空儿,我去拜见一下钦差大人,一会儿再来请大人喝茶。”
吴经传笑着拱了拱手:“县君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