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床板挖了个洞,方便时就在里头,每天倒一倒,三餐就把背垫起来,慢慢地喂些流质。
想想一个姿势躺一天,就替他觉得难受。
林宝月端着碗一进来,就觉得三哥眼睛好像一下子闭上了。
林宝月心里奇怪了一下。
其实植物人,也能张眼,也可以咀嚼,但没有意识,但她觉得,三哥应该是有意识的。
她就把他扶起来,试着跟他说话,也不知道说啥,索性就把这两天的事情,绘声绘色跟他说了。
说到关键时候,一碗半稀半稠的粥也喂完了,她起身去外头倒了点热水,又慢慢喂他把水喝了,并没再继续往下说。
果然,喂到一半儿,林三郎缓缓张开眼,看着她。
四目对视,林宝月轻声道:“三哥?”
林三郎垂了垂眼,又抬起来,仍是看着她,林宝月朝他笑了一下,就继续往下讲,喂完了水,又给他捏着胳膊肩膀。
林长庚从门口冒了一下头,林宝月跟他道:“四哥,锅里给你留了饭,你赶紧吃,吃完我们去趟县城。”
林长庚没说什么,看了看三哥,把手里一点行李放在地上,就出去了。
统共就一碗半稀不稠的粥,加一个馒头,林长庚不一会儿就吃完了,进来,点了点她脑袋,示意她出去。
林宝月就站起来道:“三哥,我出去啦!”
一边就站起来出去了。
她先回房,把昨晚挑好的东西都移了出来。
一些粮食,两罐半瓦罐装的花生油,甚至还特意买了两大袋子农家土法榨油的副产品,纯花生饼,就干的那种碎块儿,藏在了柜子里。
然后把那十几个铜钱拿了出来,揣在身上。
那边林长庚也收拾完出来了,把门关好,叮嘱豆宝看着门儿,林宝月还给他塞了两块糖,两人就往镇上走。
这边离镇上不远,走路也就半个时辰,随走着,林宝月就问:“当时爹爹,带三哥去哪儿看得大夫来着?我记得你也去了?”
林长庚不假思索地道:“去了府城,满城的大夫全都看遍了,说的全都不一样,有的说是胸肺有问题,也有的说是骨头里的病,还有的说是脑子里头的病……没有人担保能治好,只说治治试试。有一个架子很大的名医,姓冯,在他那儿吃了一个月的药,没有什么用,但他人还不错,只说这种病没有见过,他这种治法不对,所以药钱减半收的。”
林宝月沉吟。
她也不懂医术,只知道三哥是落水之后三四日,才忽然病倒,起初只是觉得疲乏,后来就全身都不能动了,这到底是什么病啊?
小河里难道有什么古怪病菌?还是脑子受伤导致身体不能动?那将来就算开放了药品购买,能治好吗?
两人一路说着话,到了城门口。
梧桐县就是一个小县城,城门破败,入城费只要一文钱。
两人先去了当铺。
张家给的银镯子并不重,但花纹还算精巧,当了八钱银子,出来之后,两人又问了问粮价。
如今是大旱第二年,碎米都已经卖到了一石七百文,估计秋收之后会更贵。
但林宝月也不打算买粮,出来之后,就在街上溜达,林长庚也不打扰他,就慢悠悠跟着她走。
林宝月来回看着这些店,遇上粮油店,还会进去挨个问问,看哪家适合推销她的花生油方子,顺便还想打听打听胡家的事。
结果正溜达着,却听有人叫她:“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