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这人骗了魔法行会不知道多少经费,行会不在乎钱,在乎的是一个说法;
“三,他最后挣扎拘捕,给森之塔造成了损害,还让抓捕他的执法者出现伤亡,这就是打了元老院的脸面。”
可能第三条才是重点——得罪了方丈还想跑?
欧叶妮吃到一半,突然一声叹息,她的声音很轻,但罗夏还是听到了。而法师蹙眉的样子本身就引来许多目光,旁人心里都有两个疑问:伊丽莎白法师/老师为什么而苦恼?她对桌的小白脸是谁?
罗夏没有主动询问,而是放下餐具等对方自己说。伊丽莎白开口后反而向罗夏提问:“你是不是马上要去维尔茨堡?”
“是的,参加婚礼。”罗夏已经猜到她烦恼什么了。
欧叶妮淡蓝色的双眸盯着面前的酸菜汤,仿佛它是儿时泛舟的湖泊,又拨弄里面煮熟的块茎,好像是栖息着天鹅的湖心岛。罗夏不会读心术,不然一定忍不住吐槽她过于清奇的联想能力。
“我也接到了邀请,但实在不想面对那个家族。事实上,我只在阿米莉亚小时候见过一面,都不清楚她是否还记得我。”
“既然邀请了”
“私人的请帖以路德维希的名义发出,但字迹我认得,分明是姐姐手笔。我们的国王陛下绝不会写如此娟秀的文字。”
巴特还因为驻镇法师的关系给秘法之塔、魔法行会的代表发去邀请函。这就有另一重意味,若是魔法行会和秘法之塔都没有人出席婚礼,那么驻镇法师是否被两大魔法实体承认就值得怀疑。
或许是塔里的法师们都了解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情况,把秘法之塔代表的名义自觉让给伊丽莎白法师。
罗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顺着欧叶妮法师的话头:“是索菲公主的字迹吗?可能她很希望能再见到伱吧.”
天蓝色双眼盯着少年,良久才说:“你是对的,罗夏法师。我们出发吧。”
一辆秘法之塔的马车奔驰在山林之间,它的两匹马都雪白无暇,与棕黑色的车体形成鲜明的对比。
走在布满碎石的小道上,马车却没有一丁点震动,而车厢内罗夏显得有些拘束。
这辆车虽然和秘法之塔的其他马车外观看没什么不同,但是内里的皮革染成了鹅黄色,弥漫着淡而清晰的玫瑰、茉莉与白檀的香调。这是女士的车,即伊丽莎白法师的专车。
蹭吃蹭喝之后还能蹭车,这趟和秘法塔的买卖太值了!
车主人伊丽莎白·欧叶妮法师只顾着望向窗外,一颗颗杉树、松柏从车边掠过,粼粼湖泊与墨绿山脉匆匆相见又离开。
罗夏猜不到她的思绪,也不想八卦拜恩王室家族的往事,只是安静地看报纸,翻页也小心翼翼避免弄出太大动静。
然后他晕车了。
看来晕不晕车和是否颠簸无关。罗夏收起报纸,指尖凝聚出蓝光点了点太阳穴,顿时舒缓不少。他困意上涌,左手护住自己的戒指,右手笼着手杖头倚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睡着的少年不知道,女士的目光已经从窗外移到他阳光下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