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痛。
她没注意到,在她将那杯酒灌下去的时候,身旁慵懒靠在椅子上的周定禹,扫了她一眼。
男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腕间佛珠。
神情晦涩。
——
订婚仪式很快来到了敬酒环节。
约定俗成的规矩,准新人给宾客敬酒时,每桌宾客都要起身送上祝福。
然后回敬给准新人一杯酒。
但似乎周淮安对骆灵格外的宠,每次骆灵的酒,都是他代喝的。
并且歉意对客人解释:“我未婚妻胃不好,不能喝酒,见谅。”
而每次他这样说,总能引得客人艳羡不已,夸赞他会心疼人,羡慕骆灵好福气。
许梨很想不关注,可眼睛和耳朵像是装了雷达,精准将两人的一言一行锁定。
这种直白的刺激,就像磨得锋利的尖刃,一下下往她心窝上戳。
在周淮安为骆灵挡下第三杯酒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灌了自己三杯。
若是按照以前的酒量,她早就醉了,可今天这酒就跟水一样,硬是让她一点醉意都没有。
越喝越清醒。
越喝越……
痛。
就在她给自己倒完第四杯,准备再次一饮而尽的时候,玻璃杯覆上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周定禹玩味的嗓音落在她耳内:“许小姐这么干喝,不吃点东西,铁胃啊?”
闻言,许梨斜过去一眼,那双美人眸里,清冷冷潋滟着水光,带着刺。
她小声且倔强地道:“要你管。”
说完,拂开周定禹的手,再次将酒一饮而尽。
紧接着,又是一杯斟满。
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蒙了一层柔光,透过玻璃杯看去,一脸温柔的周淮安正宠溺地替骆灵掖头发。
女人一脸娇羞,掩嘴笑着朝他身上靠了靠。
许梨眼睫颤了颤。
在第六杯酒下肚的时候,许梨惯性去摸红酒瓶,准备再次给自己倒酒,但是空了。
想再开瓶新的,可一伸手,还没够到红酒瓶,那瓶在视野之内的红酒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许梨嗔恼地看向将她的酒截胡的男人,眼睛有些发直:“你还我。”
周定禹笑着将酒拿的离她更远一些,给她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身子倾过来,嗓音剐蹭过她鬓侧的碎发:
“借酒浇愁,愁更愁。难过时喝酒容易伤身体,而且会越喝越难过。”
许梨愣愣看向他,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用,她看到男人的脸似乎有了重影。
但他斜勾的唇角,还是一如既往透着蔫蔫的坏意。
许梨哼笑一声,手撑着身子,越过男人,直接去拿那瓶酒。
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带着香甜的酒气,毫无预兆的扑洒在周定禹鼻端。
周定禹根本没反应过来,那缕若隐若现的香气便随着女人拉开的距离,而渐渐淡去。
女人得逞的拿着那瓶酒,朝他微微扬眉:
“周先生,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难过了?我这是高兴。”
说完,干脆利落开了那瓶酒,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
终于,骆灵和周淮安敬酒来到了这一桌。
许梨跟着宾客一同起身,听他们送上祝福。
骆灵甜甜笑着,客气跟大家道完谢后,专门朝许梨举了举杯:
“许姐姐,你就没有什么祝福的话,想对我和淮安哥哥说的吗?”
骆灵这番话说完,这桌立刻静了下来。
大家目光齐刷刷看向许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