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名神命境一层武者,遂陨落矣!
自沈墨翰出手,至强轰杀黑袍者,全程观之,似繁实简,不过数息之间耳。
坐于地之苑卿卿,尚不明状况。
初时来势汹汹之黑袍者,须臾之间,一者成无头残尸,一者成难辨何物之血肉,死无复生矣。
沈墨翰单掌一摄,将二具尸之战利品尽收之。
未及详视,便觉方圆百米之外,又现两三股新气。
为免生枝节,沈墨翰冲尚坐于地发愣之苑卿卿,低声曰:“尚愣此何为,不快走!”
沈墨翰刻意变其声线,使人听之如饱经沧桑之中年人。
“是!”苑卿卿方如梦初醒,欲起,前被黑袍老五所伤之处,始疼痛难忍,仿若千万只蚁噬咬其般,浑身力气半点皆用不上。
沈墨翰方欲催促,低头视之。
苑卿卿之右肩,始流出黑色脓水,随衣袖滴答滴答落于地。
显然中毒矣。
且毒性猛烈,若强行提气,恐致毒攻于心。
最佳之法,乃令其原地调息解毒。
然,今之况,于其等而言,实不利。
若神命境一二层之武者则罢,沈墨翰尚能应对,若神命境五六层之武者,既有一伤员在此,难免束手束脚。
“真烦扰。”沈墨翰暗曰一句。
苑卿卿以危机已解,方欲开口道谢,哪知沈墨翰俯下身,一把拦腰将其抱起,脚下一点,一步跨越近三十尺,朝后山深处疾射而去。
二人去后未及一盏茶,五六个黑袍人先后至沈墨翰所立之处。
“老五,老七被杀矣。其中一人中老五之夺魄掌,中毒颇深,其等当走不远,追!”为首之黑袍人冷声道。
“是!”
数人分头散去。
若沈墨翰在此处,必觉适才所为甚明智,为首黑袍人身上之波动,远胜先前二者,起码亦有神命境六层以上。
即便彼,亦须费一番手脚方可。
《飙海集》于玄阶上品身法中,遁速几为最速,纵沈墨翰今未突破至第三重狂风境界,速度亦比普通神命境六七层武者为快。
一路疾行三十余里,黑袍人尽失沈墨翰等之踪迹。
只好无功而返。
“大人,那中老五夺魄掌者何往?属下可施秘法,前往追踪。”
“不必矣,中阎罗殿独门秘术夺魄掌者,除非有解药,否则必死无疑,且另一人遁速甚快,想必修为亦不低,此事暂放一边罢,吾等尚有更重要之事要为。”为首之黑袍人沉吟片刻,终还是摆了摆手,弃之。
“是!”
绵环城之后山,虽无名,然绵延数十里,如此庞大区域,欲寻二人,实不易。
沈墨翰随寻一临靠水潭之处,将其放下。
“小女子苑卿卿,谢前辈今日搭救。”
武道一路,达者为先。
沈墨翰此番展瞬息间轰杀神命境一层武者之实力,自然为其误认为某武道高人。
“不知前辈名讳,来日小女子必有大报。”
沈墨翰蹲于水潭边,未应此问,轻轻舀了一口水,指苑卿卿之肩头,曰:
“脱。”
“前辈?”苑卿卿心一惊。
孤男寡女,处荒郊野外,难免令人想歪。
“前辈不必矣,晚辈身上尚有若干解毒丹药,此小伤并无大碍,无需劳烦前辈费心矣。”苑卿卿勉强道。
“那汝便试罢。”沈墨翰冷笑道。
虽不知前二黑袍人之身份,但自交手之过程,沈墨翰便知其武技出处。
《夺魄掌》
一门极为阴毒之武技。
须双手浸泡七种不同毒物七七四十九天,方能练成。
且毒物愈多,威力愈强。
先前那黑袍人,武技当练未到家,且尚偷工减料矣,最多浸泡二三毒物而已。
否则,当其使出《夺魄掌》之刻,苑卿卿已香消玉殒矣。
根本撑不到沈墨翰来救。
然,即便如此,《夺魄掌》亦非几枚解毒丹可解。
果不其然,当苑卿卿服下两枚解毒丹后,运转功法,非但伤势未压制下去,反因强行提气,致脑中一阵眩晕,摇晃两下,身形几欲摇摇欲坠。
沈墨翰道:“毒素已蔓延至汝之心脉附近,今汝唯有二途。”
“一,速处理伤势。”
“二,等死。”
苑卿卿已无疑沈墨翰之语,解毒丹明明已服下矣,却毫无作用。
毒性之猛烈,非其可解。
望不远处,神色自若之沈墨翰,苑卿卿终下决心,咬咬牙点头。
轻解罗衫,内衬。
一具如象牙般光洁,毫无瑕疵之身暴露于空气当中。
其伤处乃肩膀。
沈墨翰若为其疗伤,某些部位之接触,不可避免。
苑卿卿轻咬贝齿,其亦为首度将身予陌生人观之,脸上不自觉泛起红晕,眼角亦带点点泪光。
极度羞耻。
其脑中甚至闪过一死了之之念。
沈墨翰缓缓近其,口中念念有词,原本手中清冷之泉水,此时变得更为寒彻骨髓。
双掌紧贴于其肩头,一股浓郁发黑之毒血,顺着伤口,缓缓浸入泉水当中。
此时,沈墨翰与之甚近。
望近在咫尺之沈墨翰,苑卿卿心情甚复杂。
面具为全覆式,除眼睛以外,无所见。
但其能清晰见,沈墨翰眼底清澈无比,毫无欲望。
再联想此前一路狂奔时,其就躺于沈墨翰怀中。
对方亦丝毫不为所动。
“难道,吾就如此无吸引力乎?”
非但沈墨翰对己无动于衷,就连眼前此前辈亦如此。
苑卿卿一时竟有点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