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罪恶呢?”
他的话一出,整个楼中都寂静下来,即使是二楼的那些纸人都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索之中。
大家似乎都在口味着楼近辰的话,一会儿之后,那个之前买下了一米九大个子画皮的娇女子突然站起来,问道:“敢问,何谓妖魔戒?”
楼近辰沉吟着,他心中电光火石般的转动着,刚刚这一段话,自是他心中所想,但‘守妖魔戒’是他顺口而出,在他看来,人类修行之尚且有门规戒律一说,世间更有法律,这妖魔要在人间寻修行道,更应当有戒律,便顺口说了个‘妖魔戒’。
“妖魔戒,是为戒去妖魔之性,你若有心,自观自性,寻你与人类之间的差别,从其善者而从之,见其不善而戒之。”
楼近辰本想将道士、和尚的戒律直接一股脑的说出来,但转念又想,也许他们听过这些便可能心生抵触,而且他觉每一个人,即使是妖魔,也应该具体心性具体分析,便说出这一段话来,至于效果……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娇滴滴的女子,站在那里念着楼近辰的话,却像是明白了什么,当即说道:“多谢道长教诲,小女子告辞。”
她说完竟是拉着旁边的女子转身就走,开门,门外风雨仍在,风急雨骤,树林惊响,两女子冲入风雨之中快速的消失。
这两个女子的选择离开,让在场的‘人’似乎很意外,风雨吹入楼中,其中一个恶汉大声道:“这个人嘴巴厉害,要割下他的双唇煎着吃。”
“我要吃他的心,看看怎么能够说出这么多的话来。”
“我要开他的脑子,浇上油,看看到时他还会不会这么能说。”
楼近辰听着,没有动,他站起来,看着二楼的方向,问道:“请问楼主,你的画皮是用什么皮制成的。”
他从入门后,看到那一张张的画皮,便起了疑问,若那是人皮,那么今天少不得要清清一座楼了。
而且,这里坐着的这些‘人’,一个个在那里不断的撩拨早已让他心中火起。
二楼的纸人书生,说道:“楼主说,她用什么制的画皮,你管不着。”
楼近辰深吸一口气,朝着其他的‘人’说道:“诸位,若是无事,尽快回去得好,外面风大雨大,免得你们的家人担心。”
他的话才落,一个恶汉便已经冲了过来,在他俯身的一刹那,他身上涌起黄芒,其形态似虎扑,又似野猪冲撞。
他这像是发出一个信号,其他的‘人’立即动了。
他们动了,楼近辰也动了,剑光乍起,剑吟刺耳。
人随剑动,斜步跨出,剑撩划而过那恶汉的身体,剑芒瞬间划破了对方的皮,一只长满了脓疮的野猪从那人皮之中冲了出来,发现一阵低吼,楼近辰根本就没有多看一眼,身前已经掀起一团风浪,手中的剑如赶风的器具一样,挥动之间,风浪狂涌,其中一个大汉手持大刀向楼近辰冲来,却立即避开。
然而楼近辰却已经毫无征兆的一剑刺向仍在远处的老鬼。
剑入阴雾之中,却清楚的感觉到了刺入硬木里的感觉,阴雾里竟是一头腐朽身体的人,它没有皮,只有黑色的肉身,它这黑色的身体上流着一浓浓黑色黏液。
老鬼闷哼一声,他感受到了一股钻心的痛,那剑已经刺了他的心中。
但是他的要害并不在‘心’,楼近辰剑一拔,身体一转,躲过身后的一道刀光,人如跳舞一样,让过对方之后转过对方的身体,手中的剑划过对方脖子,一道黑烟冲起,发出大怒,却化做一团黑沙般的煞气朝着楼近辰罩了下来。
楼近辰人未停,一剑斩出,跨出十余步,出现在那生满脓疮的野猪身边,它的身体竟是直接被一剑斩为两断。
手中剑挥动,拉出一条银色的长线,在楼中穿梭,瞬间已经到了那老鬼的身边,剑光划过,它疯狂的后退躲避,可是剑光却灵动的追逐转折,一颗黑色的头颅飞起。
头顶黑沙般的煞气发出狂怒,扑涌而下,楼近辰手中划出一道道光圈,那些黑沙煞气竟是被光圈粘吞入其中,紧接着便听到惨叫响起。
那一个纸人本来一直在旁边看着,之前蠢蠢欲动,在看到这一幕之后,转身,一晃身已经到了楼门口,眼看就要钻入风雨里。
“铮!”
一声脆响,剑光一闪,楼近辰人随剑已经穿空而来,刺在了纸人的背上,纸人的背上荡起一圈法念波纹,却依然被洞穿,纸人前胸中可见剑尖,又见那剑顺势一个划拉,纸人分为两半,其上法光瞬间散去。
一道人影从纸人身上窜出,快速的钻入风雨里,纸人飘落在地,转眼被雨打湿,这竟是一个阴魂出游者。
剑光绽放,穿刺闪烁,一阵剑光之后,只剩下一个恶汉在那里呆若木鸡,惊惧无比,他不是没有动手,而是因为没有挨着楼近辰的边,根本就无法追到剑光奔刺的速度。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的叩头,嘴里说道:“求道长饶命,我从此再也不去人间,从此以后必行善事。”
楼近辰提着剑走过去,却没有看他,而是看着二楼,一身凶杀剑意,弥漫着整座画楼。
跪叩者心中喜,朝外冲去,却只觉得身体一轻,耳听到剑吟,随之天地旋转,他看到那个可怕的人手中的剑挽出一片剑花后倒持于手中,然后他看到了自己倒在地上身体,鲜血喷洒了一地。
他竟不是妖魔,而是真正的人,但是能与这些妖魔混在一起的人,其心已是妖魔,所以楼近辰根本就没有放过他的想法。
楼上这时传来那书生纸人的话,只听他说道:“楼主说,她用来制画皮的皮都是来自于鱼皮,如果道长不信,可入楼查看,还有这些鱼皮往来都有单据存留,道长可验查。”
楼近辰剑挽了个剑花,剑如白霜,呛的一声入鞘中,楼中凶杀剑意尽敛,说道:“在下火灵观楼近辰,听闻画楼之中有善画者,特来求艺。”
二楼的里间,有一个女子,坐在那里,葱玉般的双手紧紧的绞着手帕,旁边的桌子,有茶水打翻,淌了半桌,听了楼近辰话之后,紧皱的眉头顿时松开了些许,大吐一口气,又用手不断扶捊着自己辫发,像是在安抚着自己那惊惧的心。
她心生一丝恼怒,惊惧尚未散去,暗想:“这人好凶恶,明明是要拜师学艺,却还坏我生意,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