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不要带贝尔走,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但萨拉特却一言不发,她怀着寂寥而复杂的心情,紧挨着眼睛,轻轻将身前的诺岚推开,然后让那些待命的教徒将囚车带走后失去了踪影。
诺岚心里瞬间浓浓的悲哀,他以为萨拉特是来帮自己的,但却没想到是他葬送了她的退路,诺岚的脸庞一片阴沉,最终落魄地瘫倒在地上。
萨拉特皱了皱眉,她试图把诺岚拉起来,但被诺岚狠狠地拍掉了手。
“……对不起,这不是由我来决定的!”
萨拉特仿佛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似地,无比惭愧地低着头“这件事已经惊动教皇了,但是我会尽力帮你把贝尔洗清嫌疑的!”
“尽力……如何尽力?”
萨拉特激动地将拳头捶向自己的胸口“尽我全部的力!!”
“那就……拜托你了!”
诺岚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但她的目光依然浑浊死寂,她步伐摇晃地朝一边走去,走到维拉和库克的身边,神色忧郁地弯着腰,然后低头致歉。
“……对不起,缺席了你们的婚礼,我以后……会补偿的!”
“……不,我并不是在意这件事!”
维拉悲哀地揉着诺岚的双肩“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贝尔他会……”
接下来的话维拉没有说出来,但诺岚还是告知了他们真相。
原本诺岚也是带着贝尔准确前往参加维拉和库克的婚礼,在路过教会的时候,贝尔突然提出想要进教会给他们寄福,但寄福的时候需要取自己的鲜血制造十字架,贝尔被银器刺伤,从而强行激发出了原力,接着就被认定成了妖魔。
听完,维拉感到深深的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婚礼,如果不是为了帮他们的寄福,贝尔可能永远都不会踏进教会,被它们当成妖魔。
维拉心里后悔极了,脸上火烧火燎的,煎熬似的望着诺岚。
“对……对不……!”
“没关系,这不是你们的错……我先走了!”
诺岚还未听完维拉的道歉,便匆匆绕过他们离开,瞬间埋没在人群中。
“让她安静一会儿,她一定非常不好受!”
维拉和库克面面相觑,默契地没有追上去,他们陷入了沉默。
今天明明是新婚日,应该是喜上眉梢的日子,但诺岚的遭遇却让他们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为什么她非得遭遇这种事不可,为什么贝尔会被他们当作妖魔?
这究竟是谁的错,是光明教的错吗?
光明教自创立以来在这个国家推崇发展了上百年,给这个国家和人民带来了许多好处,但另一方面,光明教过于崇尚正义,而正义,并非一个简单的词语。
他们为掩盖所有的罪恶,不择手段的去除奸惩恶,为了贯彻光明教的正义,这也就导致了不公平的存在,他们被倒吊在正义的底下作威作福,许多人都成了受害者,那些人高举着正义的大旗,却干尽一切肮脏卑劣的手段。
过了一段时间,黄昏散尽,街道的人流也逐渐远去。
库克开口问:“……该怎么办?”
听完,维拉焦躁愤怒地紧咬着牙,然后怒气冲冲地向远处跑了出去。
“能怎么办,看着办啊!!”
而后来的几天里,诺岚没有再去旅馆工作,到处都找不到她的身影,而贝尔的状况也不得而知,直到第四天的时候,报纸上公布了贝尔的消息。
《妖魔将于王都进行公开处刑,赋予人民和平与安康》
诺岚睚眦迸裂,当她看到报纸上书写的“一切都是为了正义”这几个横幅大字的时候,她更是恼羞成怒地直接将报纸撕成了粉碎。
“正义!正义!正义!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的正义!!”诺岚的面庞狰狞又扭曲,当黯然渲染着眼底,无法形容的悲伤在内心中疯狂地蔓延。
诺岚面色麻木地抬头望着天空,四周万里无云,苍白的让人感觉有点无力,事实那么残酷,残暴得有点让人悲伤,感到那么清晰,清晰得让人有点虚假。
“不!!我要前往王都,救出贝尔!!”
诺岚狰狞的眼底抹了一丝坚决,贝尔是自己唯一的家人,她不能见死不救。
虽然她不知道王都在哪,但通过感知贝尔细微的原力很快确认了他的位置,她迅速跑出图兰城外,只见维拉和库克他们也在那里,好像一开始就在等着自己。
“我们……一起去,去见他最后一面,好吗?”
维拉和库克面色悲廖,面对被判下死刑的‘妖魔’贝尔,他们已经放弃了拯救他的机会。
“……”诺岚复杂地咽了口口水,最终还是答应了。
于是,三人一同迈向前往王都的路,图兰城距离王都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所以为了避免时间不够,所以必须连夜赶路,最后在处刑前的两小时赶到了王都。
王都中人群汹涌,无数行人擦肩接踵,宽敞的街道也被围得水泄不通。
就连空气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声,三人神色匆忙挨着拥挤的人群,穿梭到街道尽头,最后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来到王都中心,也就是处刑的地点。
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处刑场已经围满了人,除了原本就住在王都中的人,还有从各地赶来的围观者,他们都幸灾乐祸的来观看这场兴趣盎然的【表演】
不一会儿,一群士兵神色庄严地推着囚车赶来了处刑场。
贝尔面无表情地坐在囚车里,不过几天时间,他就被摧残的非常落魄了,脸色有些萎缩,颓靡的瞳孔中写满了苍白与绝望,他几乎一动不动,如同木头一般的僵在那里,仿佛在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触动他死寂般的心。
囚车穿过人群抵达处刑场,而在路途中,无数人彰显着丑恶的嘴脸,毫无怜悯地朝他身上扔着杂物,并不断叫骂着“妖魔”“该死”之类的话语。
诺岚快要按耐不住了,紧攥着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
而就在这个时候,贝尔找到了诺岚,他用力仰着头部,挪动着他瘦小的身躯,透过囚车的缝隙间紧紧望着诺岚,挤出一丝苍白无力的微笑。
而看到这一幕,诺岚脸色一沉,无力地低垂着脑袋,她把无人倾述要说的话深深地埋在心底,这使她这颗痛苦得几乎要流血的心更加压抑和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