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得正旺,那木栓却冷得刺骨,仿佛能透进她的心底。“谢殿下成全。”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话音刚落,曲轻歌毅然推开门扉,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出去。屋内的谢尘暄望着那扇缓缓闭合的门扉,以及从门缝中渐行渐渐远的倩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却又极力克制着。
她那般不情愿、那般委屈,自己又何苦再招人厌烦呢?
“咔嚓”一声轻响,门扉紧紧闭合,将两人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与情愫一并隔绝。从今往后,他们之间,只剩下互相利用的合作关系了。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当天深夜,风寒刚刚痊愈的曲轻歌却再次发起了高烧。青月见状大惊失色,急忙要派人去请大夫,通知曲候和曲贺允。
“半夜里别惊动了人。”曲轻歌强撑着病体,阻止了青月的举动,“我给自己号过脉了,没什么大碍。捂上被子发发汗就好了。”
青月抚摸着曲轻歌滚烫的额头,心中满是担忧,“大小姐……”
“别说了,让我休息会儿。”曲轻歌打断了青月的话,缓缓闭上了眼睛。青月无奈地看着固执的曲轻歌,只能守在她的床边寸步不离。
这一夜,曲轻歌辗转反侧,承受着高烧带来的炙痛。身体上的疼痛很快便压下了心里的痛意。对她来说,身体的病痛再难忍受,也不及心痛来得可怕。
她晕晕沉沉地承受着高烧的折磨,直到后半夜才渐渐陷入沉睡。青月守在一旁,心疼地看着睡梦中仍紧皱眉头的曲轻歌。突然,她听到曲轻歌迷迷糊糊中唤了声:“殿下。”
随即,一滴清泪顺着曲轻歌的眼角滑落。青月心疼不已地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她就知道,大小姐突然高烧肯定与六殿下有关!招惹了她家大小姐却又与旁的女子相看,真是令人讨厌!
青月心里埋怨着谢尘暄,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趴在床边准备稍作休息。而曲轻歌则是被渴醒的,睁开眼便看到青月趴在床边熟睡。她抬手轻抚了下青月的发丝,然后起身坐起。退了烧的她只觉一身轻松,右手搭上左手给自己把了脉。
果然无恙。
曲轻歌想着掀开被子准备下地,刚有动作,床边的青月便醒了过来。她看着已经醒来的曲轻歌,忙关心地问道:“大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说着便伸过手来摸曲轻歌的额头。
曲轻歌没有躲闪,任由她试温,“烧已经退了。我现在有些渴,你给我倒杯水来。”
青月见曲轻歌果然已经退烧,立即起身去给她倒水。曲轻歌一连喝了三四杯水才解了口渴,她将空杯子递给青月,青月问道:“还喝吗?”
曲轻歌摇了摇头,“不喝了。你去备水,我要沐浴。”出了一身的汗,现在身上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青月应声回答:“是,我这就去准备。”
“等等。”曲轻歌出声叫住了转身要走的青月,又吩咐道,“让马六备好马车,过会儿我们要出门。”
“是,大小姐。”青月没有多问一句,应声离开。
青月离开后,曲轻歌便起了身。此刻的她,早已将昨日的难过与颓废抛诸脑后。既然已经决定斩断情丝,便不该再有所留恋。她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去做,而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若锦的亲事。
她绝不能让若锦再次嫁给那个表里不一的贺文庭,在贺府受尽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