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留用为赏格,该分给秦敬嗣等的,也都分给他们了。一直未得时机遣人回卫南,乃趁今日此机,他叫秦敬嗣等潜回城内,把这些财货分给各家拿去。
等了一个来时辰,秦敬嗣等络绎归来。
李善道给自家也送了些财货,秦敬嗣禀报说道:“李大郎在家,闻得二郎现在城外,坐不住身,一意地要跟俺出城,来与二郎见见。俺好说歹说,才把他劝住。”摸出一柄刀子,递给李善道,说道,“大郎说,二郎现在寨中,刀头舔血,不可无利器防身。这把刀子,是他专门央王铁匠打得,用的上好钢料,令俺拿与二郎。”
接住这刀子,抽出鞘了半截,李善道看了一看,确是一柄好匕首,试了试刀刃,寒气逼人。
他将刀子还回鞘中,挂在了蹀躞带上,笑道:“我这阿兄,日常找王三,打的都是农具,突然寻他打柄刀子,这王三不定得多大吃一惊。”令王须达等,“叫儿郎们都起来,接着赶路!”
迎着日头,继续前行,入夜便在野外露宿。
如此晓行夜宿,两天后,进到了荥阳郡最北边的酸枣县地界。
瓦岗在荥阳郡、梁郡的各县都有耳目。这些耳目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主寨里派的,一类是各分寨派的。主寨的耳目,李善道没资格用,凤凰分寨的耳目,他可以用。入酸枣县界之前,李善道已派秦敬嗣、程跛蹄等按徐世绩的交代,先进了酸枣地面,去找本分寨的耳目。
在一处小树林中,等了小半天,秦敬嗣等领着一人远远地行来。
“你请起身。”李善道打量他,见他二十四五年纪,眉清目秀,问他说道,“兄台高姓大名?”
“小人董狗儿,在家行三。头领唤俺董三便是。”
“你是寨中在此的坐地耳目,还是外派耳目?”
“徐大郎的符令你看了吧?”
董狗儿说道:“回头领的话,看了。”
“这小人怎敢受!打探消息是小人本责。头领放心,但凡有行商消息,俺一定及时禀与头领。”
李善道示意高丑奴把这几个金豆强塞给了他,说道:“但有收获,对贤兄另有感谢。”问他说道,“今我等已到荥阳,请教老兄,近日可有值得下手的商旅路过?”
“聂头领”,说的是聂黑獭。聂黑獭这次也率众下山了。要说起来,他出山的时间比李善道旅且晚一点,可他的部曲尽是徐世绩手下的直属精锐,半数有马,没马的也有骡、驴可骑,故行速甚快,结果到荥阳的时间,倒比李善道旅早了一天,昨天下午他们就到了。
前天来荥阳路上时,李善道碰上聂黑獭了,他们亦百十人,一旅的规模,然扬尘纵马,声势却与他这百余人大不相同,从后头赶上他们,聂黑獭与他说了几句话,便驰马而去,将他们远远地抛在了后边。当时还把高丑奴羡慕得不行,嘟哝了好几遍:何时他们也能人人有坐骑?
肯定是没法和聂黑獭争的,李善道对此亦不觉得有甚可惜,问道:“还有别的商旅么?”
“酸枣地界的商旅原本就少。聂头领去埋伏的这一支,是从永济渠来的,故路经酸枣。这一支商旅以外,小人未闻得近日还有别的大队商旅会路过本地。南边的阳武、原武等县,邻着通济渠,那边的商旅多。要不这样,小人派人去阳武、原武等县,为头领打探打探?”
李善道说道:“这样甚好!有劳老兄了。”
送走了董狗儿,李善道等便暂在林中驻下。
等了一日多,不见消息,众人多渐焦躁之际,却亏得李善道送给董狗儿的那几个金豆吃了力,这天擦黑时分,董狗儿匆匆地再次过来,一见李善道,喜色满面,说道:“恭喜头领!”
“哦?有消息了?”
李善道等闻言,俱是大喜。
“唯有一点……。”董狗儿皱起眉头。
李善道问道:“怎么?”
“老兄有何主意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