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小声问道:“宫前辈,那个墨辞白,就这么把他丢下了?”
宫枭漠丝毫没有内疚之色,淡然道:“那小子,就是欠收拾,也有着纨绔子弟的通病,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喻客川点点头,大致认同。
年轻山主继续说道:“得亏绥山与墨宫有些交情,否则此子到现在怕是都还在家中好吃懒做,在外逍遥自在!这家伙,等哪天撞个头破血流,知道痛了,也许会有所改变。”
闻言,素衫青年倒是十分想感叹一句“英雄所见略同!”
还不等他开口,宫枭漠斜过眼,瞄了素衫青年丹田的位置,“初境巅峰,你陷入瓶颈了吧?”
“是。”
“星灵修士,区别于玄灵修士与五行修士的前五境顺风顺水,境颈稳如磐石,哪怕是初境亦有瓶颈,如此更要稳妥前进,保证根深蒂固。”
“是。”
宫枭漠侧过眼眸,“待回到绥山,我助你破境。”
喻客川心中一喜,连忙道:“多谢前辈!”
“不必言谢,我和老祖都很器重你。”
这位向来冷漠的强大星尊,双目紧紧注视着素衫青年,看得喻客川好不自在,他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安芷玉那丫头似乎对你很有兴趣,你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
这回便轮到喻客川汗颜了,先不说宫枭漠何从得知安姑娘对他的心思,暂且他们二人分明清清白白,至少目前来说......
见喻客川欲哭无泪的神情,宫枭漠笑出声道:“哈哈......别紧张,这丫头,平日里也不乏追求者,可是送花献礼什么的......她根本不吃这一套,你若是把她迷得死去活来,她与你在一起也并非坏事!”
一阵较长的沉寂。
宫枭漠似是忆起往事,收敛起笑容,“绥山自古与京州天沙府水火不容,那丫头的父母皆是绥山前辈,牺牲在与天沙府的战争中,对于她,无论是我,还是老祖,皆有愧疚......绥山势必要将她守护好的。”
喻客川顿时沉默了下来,思绪陡然拉回前些日子在东岭的经历。
轻剑子已是化境之下第一人,若不是东关叶闻双定下的死规矩,彼时来的怕就不是叶良尘......而是山主亲临了?
远道而来的东岭青年,骤然在此刻有了几分对中土的情愫,严肃道:“安姑娘予我有恩,绥山同样于我有恩,如若喻某有朝一日有了足以改变格局的能力,定会尽为一名绥山弟子的责任。”
宫枭漠嘴角上扬,深深笑了笑,没有再开口言语。
流星剑光划过天穹,拖着细长曳尾,在无人注意中,悄然刺破清萍峰边缘的层层密云。
疾驰的速度骤然减慢,空间好似遭受着挤压,喻客川催动星辉护体,浑身肌肉紧绷,堪堪没有被气流压碎。
宫枭漠笑道:“你若不是星君,我们的速度可得大打折扣。”
五行修士与玄灵修士不同于星灵修士,少了那层钢铁般的护体星辉,纯靠肉身强度,怕是很难抗住宫枭漠如此高速的飞行。
落地便是云雾溢漫,恰似仙境,放眼瞭望,山峰直冲云霄,多有巨石,盘踞蜿蜒山路,嶙峋怪异。
喻客川头一回见到如此壮烈景观,只感到不可思议,怔然痴迷,久久不能回神。
就好似处在绝顶天下之地,俯身望去,一览众山小。
“这座清萍峰,乃是绥山山主所居,冠绝柳州之地。”
宫枭漠轻生说道:“按道理来说不该这么早承下山主之位,可惜后山的老祖一心想讨个清闲。”
喻客川应和着,脑海中回想起在那马车上,墨辞白曾说过关于绥山的开山老祖——许君的话题:
“其中,著称许君以剑忘情,如乱世一片浮萍,来也轻轻去也轻轻,沉浮一世,不入红尘。”
许君如此志向,最终为何会长逝于剑气洞天之中?
年轻山主缓步走至与素衫青年并肩,“那就是许君的剑气洞天。”
喻客川立刻沿着宫枭漠的眼神看去,直至尽头,在那清萍峰最不起眼的角落,一处被层层如丝线般的雾气遮盖住的隐蔽洞府,幽幽出现在那里......
光是这么看来,丝毫感受不到其中有何奥妙,就如同深山老林里的荒废洞穴。
但很快,喻客川便发现惊为天人的一幕。
在那陈旧洞壁上,有人以磅礴的星辉剑气,刻着八个大字!
剑气凝实,长久不散!
何等逆天功力?!
喻客川目瞪口呆。
许君是数百年前的人物,数百年前的剑气,至今仍未散去,将所要表达之意向保留至今,甚至依旧内劲深厚,究竟是有多么浑厚的功力,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喻客川对着那剑气洞天处的八个大字,喃喃念叨:
“世若浊云,我若清萍......”
恍惚间,喻客川心中不解一扫而空,丹田深处的那道瓶颈轰然破碎!
青年仿佛入定,一动不动,体内星灵却是肆意乱窜,猛然攀升,愈发强烈!
这位初境星君体内的那道最初的桎梏,在看到许君留下的缥缈字句后,就这么悄然碎裂......
此刻他已登上二境!
“恭喜破境。”
宫枭漠悠悠开口。
喻客川又惊又疑。
宫枭漠问道:“小喻,有何感受?”
喻客川怔然道:“实在神奇,分明只是看了一眼那些剑气,却像是有人在背后推了一把,或是有什么东西注入精神,一招点明,那道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桎梏便就此不复存在......”
年轻山主颔首,“在此破开第一道门槛的绥山先辈,虽不在多数,但皆是星灵修士,包括我和良尘......我们既入了绥山,便是承了许君的意志,传递下去。”
“其他的,待你进了剑气洞天,或许便会明了。”
“宫前辈,请问许君本名是......?”
“自然是许清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