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我进去探查,见到了鬼婴,本想将其诛灭。
随后又想到这应当是仇杀。
便寻了一些和周元有关的档案。
顺藤摸瓜,这才将贼人制服。
其实这件案子很简单,困难的是它背后的事情。”
“背后的事情?”
陈捕头挠了挠头。
目中透着不解之色。
姬轩则颔首道。
“我们把这件案子背后的东西写了出来。
周元霸女、强占田地。
之后周元家肯定会和刘文广一家有矛盾。
刘文广那里只是死了一个儿子,还有兄弟姊妹。
但周元却是一根独苗。”
“那不是——”
“那是府衙的事情,不归我们管。
陈捕头,有时候别人的事情深入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眼看陈捕头还要再说些什么。
姬轩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对方微微欠身。
“受教了。
姬主簿真乃大才。”
姬轩这才露出一丝微笑。
受人追捧,这种感觉还挺不错。
只是就在下一瞬间,异变突生。
堂外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嘶吼。
“姬轩!
你个没心没肺的畜生,你不是人!
为什么……为什么不救他!
你明明有这个能力救他的……”
姬轩皱眉。
手里正要按下去的红戳悬了一半,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便见一个老态龙钟的青袍先生,正被三五个捕快紧紧地抱着腰。
面色狰狞地瞪着姬轩的方向。
“这个人是周元父亲。”
陈捕头在姬轩耳畔小声道。
这老先生倒是穿的一身儒装,似乎读了几本书的样子。
眉目间与躺在地上的周元有五六分相似。
姬轩颔首,将红戳按在了卷宗上。
接着道。
“不必去管他,我们把案子结了就行。”
“嗨。
姬主簿您就是太善良了。
殊不知有小人心比鬼祟还要阴毒!”
陈捕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倒是有些意思。
此刻姬轩已经将卷宗卷起。
“若是他真的闹事了,那就依法办理。
灵王朝的律法可不是摆设。”
“哎——”
陈捕头欲言又止地还要再说些什么。
但姬轩已经离开,走的时候沉着一张脸。
看上去有些愠怒。
“终究是心善,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啊……”
……
身后周元父亲狠辣的目光令人背脊发凉。
但姬轩担心的却不是他的威胁,而是他背后有什么人在引导这一切。
毕竟姬轩虽然在监天司里是出了名的,可他的名字却因为司幽的关系并没有传到监天司以外的地方。
走到外边基本上也没有人能认识他,更不用说叫得出他名字的了。
能做到这一点的——背后必然是有人指点。
……
「监天司卷宗,玄字卷。
玄元历三百一十八年,七月二十六。
阴阳师御鬼案。
毙凶刘文广于谷子坟。
其手下戕害性命有三。
罪大恶极,然人死灯灭,不另做追究。」
……
监天司卷宗收纳处。
这里虽然有着极为普通直白的名字。
却也有着与之相反的极为森严的阵法守护。
内有四道门,分别代表‘天、地、玄、黄’四种不同等级的卷宗。
尽管如此,此处多的是黄字卷的卷宗,玄字卷的其实寥寥无几,更高层次的那更是没有一卷。
将卷宗塞进它应该存在的地方之后。
姬轩便进了黄字卷的门扉。
他在一排排架子边上踱步。
目光过处,是一卷卷用封条缚住的档案。
「一,二,三……」
「七卷。」
「呵……」
……
“要我说,是那个司幽办砸了。
墓地之下的地下水,那就是阴河!
据说连通着地府!
你们把地府的水给强行搅混了,那里头的鬼物不都得出来?
我说殿下,您觉得呢?”
回光珠倒映出公孙无忌的身影。
他身后是一片模糊,也不知道在何处。
姬轩坐在位置上,转着手里的毛笔,笔杆子时不时地砸在他脸上。
大门紧闭。
只传来两个人的声音。
“问题不是谁的问题。
现在分责任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只想知道……地下水被搅动之后会出现什么变故。
这两天已经有普通人被撞祟了,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的。
那些个人都是喝了自家井水……井水不也是地下水,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
“譬如说——唉。
罢了。
殿下你先不要轻举妄动,这已经是阴阳术的范畴了,和灵脉有关。
我即刻从燕宁赶过来。
先说好……你得加钱。”
“要钱自己去逍遥王府拿,我这儿可是一个子都没有。”
“迂腐,迂腐啊殿下,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好歹我们也算是朋友吧?
是吧?”
见姬轩不再言语。
公孙无忌的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
“我说……殿下,我们是朋友吧?
那老王爷是脚趾缝里都抠不出几根毛来的……”
“我等你。”
姬轩丢下三个字。
手一扬。
前方的光幕顿时破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