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生意近些年越做越大,时常跨郡贸易,或多或少为惠阳城带来些许行商流量,一来二去间,贺知县与其的交情愈发深厚,二人得闲时便常于这醉仙楼小酌几杯。
推杯换盏,撤碟添菜。
贺知县摇晃着杯中酒液,目光迷离,好似随口问道。
“近些时日在下听闻咱城内来了一高人,刘管事长目飞耳,不知是否知晓此事?”
“在下确实与高人有过几面之缘,不值一提。”
刘管事亦是一副醉醺醺模样,双颊被酒精刺得殷红,言语飘忽。
得到肯定,贺知县脸上酒意散去些许,但仍旧一副好友闲谈姿态,问道。
“不知县内那案子若求高人指点,能否解决?”
贺知县口中之案,乃是一起人口失踪案。
不知哪年起,惠阳城中时常便有孩童失踪,因失踪人口皆年岁尚小,届时的知县便认定案因乃孩童贪玩走失,虽安排人手于周边搜寻,但终究是不了了之。
直至数年后,一豪强孩童亦如前案般失踪,且探查不到丝毫踪迹,知县这才重视此案。
奈何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案情依旧毫无进展,直至其到任离去时,此案亦未侦破。
不过作案之人好似察觉到已被官府盯上,倒是沉寂了许久,再复出时,也有所收敛,一年半载才会掳掠一名孩童。
如今乱世,虽惠阳城于其他地方而言较为安定,但孩童夭折或是失踪于百姓间亦是常见,倒未掀起多大风雨。
而官府虽依旧追查此寮,奈何长期未获有效线索,倾斜此案的资源终是收回大半,保持着一个“不放弃,亦不全力”的姿态。
但近日不知为何,此寮掠夺孩童之事越发频繁,县衙中关于此案的卷宗不知厚了几分,贺知县穷尽办法亦是无用,这才想着寻求高人帮助。
“若高人指点,那定当是能解决的,但近日之事你也知晓,高人不喜纷扰……”
话说到这,贺知县索性直接摊牌,脸上哪里还有半分醉意,言辞恳切道。
“贺某本布衣,自上任起,不求荣华,不谋富贵,唯愿替城内百姓做些实事,如今贺某任期将满,即将调离,但这贼子一日不能将其缉拿归案,贺某心中便如被尖刺击穿般不得通达。”
“在下知晓刘管事与高人相识,看在我俩数年情分上,能否帮在下引荐一番?”
说罢,贺知县站立而起,朝着刘管事拱手一揖。
贺知县倒是一个干实事的好官。
其自三年前迁于这惠阳城,上任后,并未流连城中豪强为其举办的佳肴盛宴,而是整日深入了解民情,探明惠阳城现况。
而后更是兢兢业业、不分昼夜地处理城中公务,将惠阳城的繁荣推上顶峰,赢得百姓广泛称赞。
对于贺知县为人,刘管事自然知晓,眼见其如此姿态,刘管事不由一叹,起身将其扶起,说道。
“待在下想想办法吧。”
虽未得确切答复,但贺知县心中亦是知晓此事实乃为难人家,倒也不再多言。
杯中温酒已然渐凉,二人亦是兴致缺缺,便也各自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