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身上的草帘子,离得远远地一扔,盖在了那蛇看起来最重的几道伤口上,随后抓起篮子,转身慌张就跑。
刘阿翠一路狂奔下山,惊慌之余,早忘了疲惫和饥饿,回家之后一想起这件事来,更是不住地后怕。
可她始终忘不了那蛇凄惨可怜的眼神,甚至在梦中,那眼神都久久地浮现……
于是第二天,刘阿翠又奓着胆子上了山,进到了那片槐树林里。
她来到发现黑蛇的地方一看,就见满地的泥泞中,拖出了几道弯弯曲曲的爬痕。
但那蛇并没离开,因为重伤难以行动的缘故,竟是躲进了不远处一个杂草丛生的小山沟里。
刘阿翠很容易就发现了它,那蛇吓得开始拼命往草里缩身子……
刘阿翠也没吵它,转身就走,等过了个把时辰再回来时,她手里又拎来满满一筐药草……
还跟前一天一样,刘阿翠将篮子扔给那蛇,蛇开始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吞食。
随后它将篮子拱出草丛,用尾巴尖挑着,远远地又递还给了刘阿翠。
这一下,刘阿翠也不再那么惶恐,上前拎起篮子转身就走。
接下来的几天,上山采药喂蛇,仿佛成了刘阿翠每天最开心的一件事,渐渐地,她对那蛇已完全没有任何恐惧。
而在刘阿翠的投喂下,没出个把月,那蛇身上的伤势也肉眼可见地好转。
逐渐能行动之后,他躲进了槐树林一处峭壁下的一个小山洞里,刘阿翠再来投喂时,它也渐渐开始学着‘还礼’。
起初,刘阿翠提着草药来洞口时,会看见地上扔着些能吃的野菜野果子……
又过了半个多月,每天扔在地上的变成了山鸡野兔……
刘阿翠知道,这是那蛇在报答她。
刘阿翠年纪小,自己猎不到野味,已不知多久没尝到过肉的味道了。
于是她也没客气,就把那些野味带回家吃,吃不了的,还能拿去卖掉换几个钱。
又隔不久,刘阿翠与那黑蛇更加熟络了起来,甚至开始敢靠近那黑蛇的身体,亲手为它将草药敷在伤口上。
而那黑蛇,显然也将刘阿翠当成了唯一的朋友……
那头顶鸡冠的黑蛇,正是冉天龙……
老僧的故事讲到这儿时,不经意间流露出一声叹息。
回忆起那段平静的往事,仿佛至今难舍。
而还没等老僧继续再讲下去,三先生的目光,却突然看向了我。
他朝我问:“小乙,你没发现什么事吗?”
“啊?事?什么事?”我疑惑地问。
三先生一笑,又一指身旁的孤灯子,又道:“之前孤灯子提及在长白山天池的往事时,也曾提到过冉天龙的真身本相,如今他自己又提了一次,难道你还没发现什么?”
“真身……本相……”
三先生的话,令我陷入了沉思。
想着想着,我心里咯噔一震,竟想起了一件旧事来……
我二十岁生日时身遭大劫,如果没有三先生救我,恐怕已经被冤亲债主撕得连渣都不剩。
而那事之后有段时间,我时常会做一个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