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暂时可以独享第九层,也不用担心有人使坏,此后数日,过的越发滋润,每天就是看书修炼下棋,疯狂恶补各类知识。
终于在第七天,正月十四,打通第四奇经,阳跷脉。
只剩最后四条,便可成就先天之体,种灵饕餮。
赵无眠心情大好,傍晚提着烧鸡甜点回家,这才发现,秦淮两岸张灯结彩。
原来明日便是上元佳节了。
至正月十七,此期间灯会大开,整个南京舞龙舞狮,夙夜不眠。
今天是正月十四,夜市已经开始,放眼望去,一片繁华。
各种灯谜的花灯,将整个街市照的亮如白昼。
大街上热火朝天,吹拉弹唱,灯会杂耍,各个摊贩的火炉中升腾起热气。
茶楼里唱戏声不绝,远处秦淮河上还有歌女弹琴,琵琶奏响。
赵无眠也被这喜庆气息感染,专门买了元宵回家。
鹦鹉小葵照旧在墙上迎接,出乎意料,今天白琉璃没有在冷潭里沉睡,而是趴在潭边甩着鱼尾,眼望外面夜空中的灯火,皓腕撑着小脑袋,满脸向往。
她的身份太特殊了,这个锦衣卫小院,是她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庇护所。
为了安全着想,她不能出去,但到底是个小女孩,向往自由是免不了的。
“哥哥!”
听到脚步声,白琉璃马上游了过来,叫了一声:“有元宵,我要吃元宵。”
“好。”
赵无眠揉了揉她的脑袋,目光柔和,琉璃的发色偏蓝,此时湿漉漉垂在两边,赵无眠帮她理了理头发,说道:“你想回东海吗?”
白琉璃顿时瞪大了眼睛:“哥哥不要我了?”
“不是。”
赵无眠道:“你的家里已经没亲人了,我都知道,只是……唉。”
赵无眠叹气挠头。
白琉璃冰雪聪明,马上想明白赵无眠愁的是什么,咯咯一笑,伸出双臂用力抱住他,柔声说道:“哥哥不用发愁哦,等琉璃修为高了,就不用怕坏人了。”
赵无眠轻声道:“那还得几年啊。”
白琉璃道:“琉璃等的起哦。”
“行。”
赵无眠看着她:“等过几年,哥哥要是还……要是掌握了大权,一定在玄武湖给你建一个湖底地宫,给不了东海,给玄武湖,问题不大。”
白琉璃听的很感动,可感动过后,脸色古怪:“可是那里是皇家园林哦……”
赵无眠点头:“所以说,有问题,但不大。”
“哇!”
白琉璃满眼都是星星,哥哥还真不是随口说的啊!
赵无眠让她的表情逗笑了:“光画饼也不好,总有种欺负小女孩的罪恶感。这样吧,你收拾收拾,亥时初我带你出去看灯会。”
白琉璃惊讶:“今天?”
赵无眠点头:“今天。正月十五人太多,鱼龙混杂,今天十四,照往年情况看,还好。你在冬季能化足半个时辰,有我照应,能多逛一会儿。我穿官服带你出去,现在应该没不长眼的对我出手了。”
白琉璃反而迟疑了:“不会给哥哥添麻烦吗?”
赵无眠戳了戳她的小脸,笑道:“绝对不会。”
“好欸!”
白琉璃马上欢呼起来,在冷潭里游来游去:“看灯会!看灯会!看灯会!”
小葵听到熟悉的语调,马上张嘴跟上:“看灯会!看灯会!看灯会!”
整个后院竹林乱成一片,好像两只鹦鹉喳喳乱叫。
“……”
赵无眠无奈看着,噗嗤笑出声来。
在他们身后,赵契笑了笑,本来还想说医馆老张家的闺女请他逛灯会,现在不用说了,这小子肯定陪琉璃。
没有淮西勋贵再敢针对,经过镇抚司多日围剿,京中一品堂余孽也基本肃清。
在大内有意传播下,现如今,谁都知道赵无眠是当今上位眼中的香饽饽、自家人、后起之秀,连着三个针对他的侯爷都跌了跟头。
还有对他动手的那几个人:
黄云轩死的轻松,但死后被鞭尸,按谋反论处,满门抄斩,帮他做伪证的锦衣卫也一个没留,全部枭首;镇抚司千户周不二,为讨好宜春侯,送黄云轩痛快走了,他自己在封脉状态下代受八十廷杖,一身修为尽废,半死不活;江夏侯、平凉侯的两位公子禁足不敢出,整整一年时间,闭门思过。
风向明显变了。
达官显贵尚且如此,更遑论一般人。
再针对他,就是给上位送新把柄,纯是自寻死路!
这种时候,出去逛一两个时辰,确实无伤大雅。
白琉璃兴奋地不行,这还是她第一次看灯会,连正经饭都不想吃了,就想吃街上新鲜出炉的热腾腾的小吃。
以往人越多,出事的可能性就越大,赵契虽也爱护她,但毕竟修为不足,职小事繁,有心无力。
赵无眠不一样,他高调崛起,数日间一鸣惊人,一枝独秀,境界虽低,但神力无双,前途无量,话语权和重要性,远非赵契可比。
自然就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
转眼到了亥时。
白琉璃换了一身寻常女装,清俏可人,化足出潭,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赵无眠。
赵无眠也干脆,披飞鱼,执绣春,牵着她就出了大门。
赵契叮嘱:“爹就不掺和了,找你张叔喝酒去。琉璃,玩的开心点。”
“嗯嗯!”
秦淮岸边,乌衣巷内,热闹无比,灯火辉煌。
“好漂亮啊……”
白琉璃望着随处可见的各种造型的花灯,满脸震撼,赵无眠也买了个灯笼提着,上面画着个小老虎,又买了两屉新出炉的蟹黄汤包,让她边走边吃。
“哥哥哥哥,五香豆!”
白琉璃兴奋地指着小吃摊。
赵无眠掏钱。
“哥哥哥哥,芝麻汤圆!”
白琉璃两眼放光看向下一摊。
赵无眠接着掏钱。
“哥哥哥哥……”
赵无眠心说,果然留着肚子呢。
没一会,她手里就拿不下了,油纸包着包子,瓷杯里盛着五香豆,还有大包小包的蜜饯、酥饼、五香蛋……
白琉璃吃的满嘴流油。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目光转向市集某处,有些意外道:“……同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