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
就算他有这个心思,可也绝不敢在朱元璋面前暴露出来。
费陵当即跪地,用力叩头。
云奇投了个赞赏的眼神。
毛骧、蒋寰也有些意外,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周德兴无奈摇头,看着跪在一旁暗自发抖的儿子,恨铁不成钢。
朱元璋还在笑着,可身上已经开始散发某种让人不安的气势,若有若无的杀机弥漫四周,威严与霸气在他身上汇聚,这一刻,他是大明帝国的主宰,叱咤风云的洪武皇帝。
费聚察觉到了,立刻下跪:“圣上……”
朱元璋摆了摆手。
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抬头。
朱元璋似笑非笑道:“咱看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正好毛骧在这,他懂读心术,给他们三个挨个读心,自然也就知道谁是谁非了。”
周德兴马上跪了下去。
他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自己清楚,无论是因为饕餮的事心气不平,还是因为胡惟庸,这事他都不太可能干净。
周骥、费陵一个字也不敢说了,浑身发抖,老老实实以头触地。
“不过。”
朱元璋话锋一转,居高临下,淡淡道:“少年人行事,只凭一腔意气,是是非非,未必牵扯太多。赵无眠天资不俗,但看今日之举,行事过于刚直,周骥、费陵高门出身,瞧之不惯,也属正常。这样吧,自家人淘气,自家解决,赵无眠既属锦衣卫,就由咱来惩处,此后三月,没有差事,不得离京,就在这诏狱里,老老实实闭门思过!听明白了?”
这算什么处罚。
赵无眠心中明白,这是大事化小,也是表现亲近,当即道:“微臣遵旨!”
费聚马上道:“臣教子不严,今日就领回家,严加管教,一年之内不得离府!”
周德兴也道:“臣有罪,臣也会严加管教,此外,近日都督府军报,四川境内五溪蛮民叛乱,臣虽年迈,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请圣上允臣,带兵平叛。”
“准了。”
朱元璋连客套话都没有,就等着他自己往身上揽。
费聚看这架势,心头一颤,忙道:“臣也请战!”
朱元璋笑道:“区区蛮民叛乱,也值得两位大将前往吗?平凉侯既然有心,云贵境内还有残元势力‘把匝瓦尔密’为祸,朕命你领兵十万,去把他的人头摘回来吧。”
这两件事,难度不是一个级别的。
周德兴平的是真的蛮民,寻常作乱的百姓而已,顶多背后有反叛势力煽风点火。
但把匝瓦尔密,可是前元梁王,把持着整个云南,数十年来,根深蒂固,背后还牵涉吐蕃。
这等级别的“匪患”,压根不是靠费聚一个人领军就能办成的,十万大军在这等战役里绝难取胜,就是二十万都难成事!
朱元璋轻飘飘丢给费聚,这是震慑,也是惩处。
——别以为你干的那些屁事,咱不清楚。
周德兴是真的觉得儿子有罪,自己有罪,所以下意识找军务将功折罪,这事八成是不知情的,朱元璋自然不会为难这个老哥哥,但费聚……演的恭恭敬敬没用,既然你不要体面,那朕帮你体面!
费聚心里恨得咬牙,面上还得诚惶诚恐:“臣,领旨!”
费陵、周骥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