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没关系,是公家的钱。”聂城解释道。
“公家的钱……”聂蓉顿时脸色微变,强自镇定,“不是,二哥,你别为了阿恒的事贪污啊!”
“想什么呢!谁贪污了!”聂城扶额无奈道,“我的意思是二老爷出了新的振武司政令,可以借贷。”
“二哥你说话别大喘气,吓死我。”聂蓉松了口气,“这借贷是个什么说法?”
“舅舅,怎么借贷?”姜恒也凑了过来。
“是这样……”聂城解释道,“只要满足周使君新政要求,并且通过了武馆考核,就可以去县振武司申请借贷,最高借年学费和杂费总额的三成,”
“从二十岁开始偿还,五年内还完不计利息,五年以上者利息会累加,如能在考入武馆后三年内突破至炼形第四层,则无需偿还分毫。”
“这岂不是说习武的花销已经只需要准备一成了?”姜恒惊奇不已。
在这之前合州刺史的新政令已经承担了六成的花销,县振武司又摆出了这样的新政策,可以借贷三成。
这意味着只需要四十贯钱就能撬动四百贯的习武年花销!
自家已经完全够了!
怎么以前没有这么好的政策?
想到这里,姜恒心里一动,意有所指地向聂城问道:“舅舅,这难道就是陆少府的对策么?”
“你已经看出来了?”聂城十分欣慰的点了点头,微笑道,“没错,周使君的新政令就是在帮着县令侵夺二老爷的振武司职权。
“可承担武馆学徒花销这么大的事,我们振武司哪能完全不管,自然也要肩负起帮助贫寒学徒的重任,这借贷政策就是对广大学徒的扶持。”
“陆少府这算不算是在跟上官唱对台戏?”姜恒有些担忧,万一那位周使君一纸政令下来,勒停县振武司的借贷政策怎么办?
“确实算对台戏,可周使君不会制止。”聂城轻笑道,“县振武司制定扶持本地学徒的政策,本就是应有之义,有功无错。
“况且此政受益之人何其之多,周使君作为本州振武使,肩负武道兴盛之责,于情于理都不该阻止。
“而且真以为二老爷的背后没人吗?”
这句才是最关键的是吧!
姜恒秒懂。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聂城干脆也不再藏着掖着。
他压低了声音道:“四年前平定西南莽林国叛乱之战,二老爷战功卓越,得勋位转官,这才做了咱们的县尉,并依惯例提举振武司事。”
莽林国是大齐西南边境的藩属,与剑南道的黎州、昆州、戎州接壤,其国民天生神异,自称神魔后裔,每过一段时间就不老实叛乱。
“我懂了。”姜恒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四年前那场平乱之战的主帅,就是时任剑南道节度使,兼押西山莽林两藩使的郑安。
如今剑南道三十七州的最高长官!
而且军功授勋必定有这位平乱主帅的首肯,勋位转官也离不开这位剑南节度使的同意。
虽然陆常不一定真和郑安有什么密切的关系,但应该是有联系渠道的。
哪怕只是有这个可能性,也足够影响很多很多事了。
“这下放心了吧。”聂城笑着道,这是在对姜恒说,也是在对妹妹聂蓉说。
“没成想,那位陆少府还有这背景。”聂蓉笑道。
她悬着的心终于安稳,将肉碗放下便去盛饭了。
“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神刀武馆报名!”姜恒也笑了起来。
一直以来困扰着他的问题,今天总算是解决了。
至于那一百二十贯的贷款,他有十足的信心还上。
或许还有可能全免!
……
翌日清晨。
姜恒就和母亲、舅舅一起去了神刀武馆参考。
在路过三玄武馆所在的清河坊时,整条坊外街道都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
场面相当的夸张。
“有钱人真多啊。”姜恒忍不住感叹。
三玄武馆这种顶级武馆花销太大了。
就算只出一成,也要自费一百贯以上。
不是自己这种低收入群体能肖想的。
来到神刀武馆外,人虽然比清河坊少了很多,但依旧非常之多。
毕竟,望子成龙,寄希望于孩子,希望孩子武道有成跨越阶层的父母,向来是最多的。
直到中午,姜恒才报上名,并交了五贯钱报考费。
接下来就是回家等通知考核时间了。
而在当天晚上,姜恒的报考资料就摆在了于家和安家的案头上。
甚至还要更加详细。
连户籍资料和人际关系的详情都一一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