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斟茶,在外可以狂傲,可现在陈策毕竟是自己老师,哪有让老师给学生斟茶的道理。
徐经笑着对陈策拱手,客套的道:“陈公子,这么大清早突然拜访,实在有失礼节。”
陈策没说话,等待他继续开口。
徐经继续道:“我和伯虎兄也是今早才收到请帖,中午有一名大兴县举人邀请我们去参加一场集会。”
“浙直的几名同龄人都会过去,陈公子祖籍杭州,也是东南人,马车过了槐花胡同,伯虎才想着要请你一同过去讨论讨论。”
陈策安静的听完,看了一眼唐寅,唐寅笑道:“衡父说的对,是我的主意。”
陈策噢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徐经。
徐经左右看看,最后端着茶水低头喝茶。
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在陈策面前,自己好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这种感觉很可怕。
邀请陈策去集会不是唐伯虎提出来的,是他自己。
唐寅笑道:“老师,对方在大兴安家立业了,祖籍也是杭州人,和你是同乡呢。以后说不得还能照顾照顾你,多认识个人脉总是没错的嘛。”
陈策知道唐寅是为自己好,在唐寅的视角里,自己孤身一人在顺天府,以后遇到事了没人脉很难处理。
一個举人在顺天府虽然不起眼,但总算也跨越了阶级,人脉不就是朋友的朋友一个个积累出来的么?
陈策端着茶水呷了一口,将茶盏放下,道:“我就不去了,你们举人之间的集会,我去了也听不懂,参与不了未免尴尬。”
圈不同,陈策也不想融进去。
徐经忙不迭道:“陈公子莫要误会,不会要你去做什么,中午听听曲儿放松放松,听听他们聊聊天就行,不会有人为难……额。”
本来想不会有人为难你的,但他仔细想想,究竟谁能为难谁,这似乎也说不准。
陈策不知道徐经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参加这次集会,他不想招惹麻烦,上次蔺勉之的事还历历在目。
一个麻烦招惹了,总要费很大力气去应对。
“老师,我保证,这次绝没有蔺勉之那样无礼之人。”唐寅开口,“去散散心吧,就是浙直之间的同乡小聚。”
唐寅是一番苦心陈策知道,但徐经呢?
按历史进展来说,唐寅明年二月才会会试,现在他还没资格去拜访礼部右侍郎程敏政,就不存在科考舞弊案的风险。
不过会不会因为这次集会就得到了以后拜访程敏政的契机也说不准。
陈策暗自说过,他要保证唐寅顺利走向官场,那就不会食言。
他想了想,道:“那行,我换一件衣衫。”
唐寅和徐经一喜,忙不迭道:“好!”
外面马车已经准备好,唐寅和徐经都不缺钱,尤其徐经,明史记他‘有优童数人,从六如日驰骋于都市中,都人瞩目者已众矣’。
马车很豪华,陈策和唐寅三人上了马车,车上依旧空旷。
马车迤迤远行,朝大兴县某处府邸而去。
就在陈策离开没多久,隔壁的吴娘子洗漱完毕,看了一眼陈策房间,见没有动静,于是她才步行出槐花胡同,行了一段距离后,也上了一辆娇小的马车,直奔大兴县而去。